店小二這才知道,這白衣女子是會功夫的,而且,很厲害,剛才的那一手,他什麼都沒有看到,隻是刹那間,憑空的,耳朵就一涼,然後慢慢開始疼了起來。
“饒命啊!那個……夫人饒命!夫人饒命!”他連忙跪下磕頭,天大地大,都比過了自己的命大,“別殺小的,小的與您無冤無仇的,您千萬不要為了小的,而髒了您的手。您要馬,小的,這就給您找馬去!”
“……你去哪找馬?”似乎是怕他逃掉,白衣女子眯了眯雙眸。
“這……哦,對,對,今兒來的那紫衣公子一行人帶了馬,還有好幾匹,都是上,上好的良駒。”對了,去偷一匹來,對,就這麼辦!
“送我從窗戶送出去。”簡單地命令著,白衣女子似乎活動靈活了一些,竟然硬是靠著自己微弱的體力,支撐起身體來,緩緩站起,瞥了一眼,看得發愣的店小二,她冷聲道:“扶我。”
店小二回神來,忙去伸手,可伸出去後,又快速縮了回來,在衣服上蹭了幾下,才去伸手扶白衣女子。
這小心翼翼的動作,落在對方的眼裏,麵紗下發出一聲不屑地哼笑聲。
一步一步地走向窗口前去,打開窗戶,白衣女子看了看下麵,蹙緊了眉宇,店小二把她的神情全都收入了眼中,心道是,她不能跳?也對,這是二樓,也著實高了一些。
“要不……這樣好了,我去下麵鋪些茅草,這樣,也就好跳了。”
白衣女子的眉宇蹙得更緊了,可是,也沒反對,輕點了點頭。
“那夫人就在這兒等好了,小的,很快就回!”
沒說話,店小二飛速跑下樓去,盡量避免吵醒他人,他放輕手腳,下了樓去,繞到後院裏去,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馬廄那裏,他解開一匹看上去比較溫馴的棗紅駿馬,拿起捆在馬廄柱子上的草繩,往草篷裏去,隨手攬過大堆的茅草,用草繩紮緊了,他呼著氣,隨手抹了把汗,便拖著茅草朝房根下走去。
鋪好後,他把馬也牽了過來,朝頂上招了招手,然後,過了半晌,一樣白色東西飄落了下來,重重地落在了茅草上,連忙扶起落下的人,“夫人!你沒事吧?”
輕咳了兩聲,白衣女子搖晃不穩地由他扶著才勉強站了起來,接著,店小二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白衣女子翻上馬背去,實在看不出來,她瘦瘦弱弱的,身上幾乎都是硬邦邦的骨頭,一點也不似女子一般的豐滿柔軟,瘦到這個份上,怎麼還是這麼重?
白衣女子輕側了側頭,低聲冷然道:“你同我走。”
“啥?!”他不敢相信地驚呼,隨後捂住嘴,小聲道:“別,別啊!姑奶奶,擅自離店,是要被掌櫃的罵的!你不是討厭我碰你麼,怎麼還要我跟呀?!”
光憑自己一個,定然不會方便,說不定,還會再次被找到,這個人雖然腦袋不大聰明,可手腳還算利索,應該有值得利用的價值……
白衣女子清冷的目光投向他,“你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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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間,林中的鷓鴣聲不斷,一道深色的影子迅速穿過,衣角拂過樹枝,刮起沙沙的響聲來,暗色的月光下,紫衣發暗,長發輕飛,突然,段雲容站定了,清冷迷離的月光灑在臉上,映得毫無感情的蒼白。
“果然,你為了我,是大費周章。”段雲容輕歎,似乎在對著空氣說話。
一陣刺耳的怪笑聲響起,正是那個曾經聽過便不會忘記的聲音,粗嘎難聽,而伴隨著笑聲後麵,有一個男音響起,“對於大人,除非從心理上打擊,或者可以落井下石的時候,才可以製服住大人,可有過第一次,大人又豈會輕易上當?”
那聲音顯然是本聲。
段雲容突然側目,從那一邊,顯現出一人來,高大俊挺的身材,那張臉,除了對待妻子時的溫柔,哪裏都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