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秋磕頭起身,就勢扶著我道,“娘娘已逛了會子,該回屋歇著了。”
點點頭,就陪著淩禦風邊說話邊回屋,淩禦風見我精神很好,也覺得高興,命喚進太醫來仔細問了,歡喜放心之下連著賞了這太醫五百兩黃金,那太醫大喜磕謝而退。
又說了會兒話,我就臉路倦意,他一眼看見了,就命迎秋伺候我躺下,又吩咐了幾聲,這才起身往偏殿裏看折子去了。
待到屋子裏沒了動靜,我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屋子裏,就餘了迎秋一人,正背著我擺弄著桌上新剪進來的薔薇,我輕輕咳嗽了一聲,迎秋轉身一瞧,就“咦”了一聲,放下剪刀過來,“娘娘,您不是睡了麼?”
我搖一搖頭,讓她拿了兩隻軟枕讓我靠著坐起,卻又不知道說什麼,越想越覺得前麵已沒有了路,一時間,絕望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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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淩禦風自然還是睡在我這裏,我輾轉反側的隻是不能入眠,過了半晌,就見他伸過手來將我攬住,低聲問,“婥兒,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
我很想說我已經聽到他和太後的對話了,我在想著怎麼才能為父親洗脫冤情,可是我又想到他後來跟福全說過的那些,如此,幾次話到嘴邊我還是咽了回去,他因為太後瞞著他將我打入永巷,都不惜和自己的母親爭執起膩,而他的江山是那樣的多嬌,二十五萬大軍的軍權於他何其重要,他又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放過父親,放過這個機會?
福全說,太後隻是怕他麵對父親的違逆大罪時,會因顧念我而不忍下手,太後若這樣想,就真是多慮了。
眼角有淚洇出來,我不肯回轉身去麵對他,隻輕輕的搖一搖頭,他已經撐起身,探頭過來看我,“怎麼,手上的傷又疼了麼?”
我將臉埋在枕頭裏,拚命的克製著不去對他叱罵質問,我其實真的好想問他,你用不用得著這樣虛偽,如果說你隻是為了和太後叫板,將我朝靜怡宮裏一丟也就罷了,你用得著做出這深情如海體貼入微的樣子來,讓我以為自己聖眷尚濃麼?
欺騙一個人,將人捧到天上再摔下來踩在腳底下的感覺,是不是很好,是不是?
可是這樣的話,任是我咬破了唇,我也是一句都不能問出來,我不是懦弱,我隻是不能愚蠢,我父親的命還在他的手上,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隻要還有半點希望,我都不能跟他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