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沈千幸冷冷道,連頭也沒回。
沈淮安也自覺是衝動了,當下也不知要怎麼說,急得抓耳撓腮,心中也是悔恨。沈千幸向來睚眥必報,但從來不會傷害了身邊真心待她的人,對方琳琅更是如此,每天的姐妹情深他都看在眼裏,剛才自己怎麼就說出那樣叫人心寒齒冷的話來呢。
氣氛一時僵硬了下來,沈千幸心中有氣是必然,但凡誰碰上這樣的事情心裏定然都不好過,更何況沈千幸先前為了沈淮安費了多少的心思,原來隻要發生一點點的事情,她以前積累下來的恩情和親情都能在一瞬間被推翻。
沈千幸覺得委屈,更多的卻是寒心。
這是她無法自己去改變的一種感覺,上一世被背叛到了何種的地步,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刻骨銘心的疼痛。
“千幸,沈兄也是關心則亂,我自是信你的,望你別多想了。”方琳琅自己心裏的驚嚇還未徹底消散,就連忙替沈淮安來致歉,安慰沈千幸。
沈千幸不好撫了方琳琅的麵子,也隻是略略點了點頭,但一絲眼風都沒有在朝沈淮安掃過去。
沈淮安心中愧疚,但是笨嘴拙舌的,也說不出什麼賠罪的好話來。好在轉眼到了勤政殿,他心裏的這份愧疚,慢慢轉為了對皇權的憤怒,想起剛才方琳琅那脆弱無助的樣子,恨得幾乎要心頭滴出血來。
沈千幸跟在顧辭身後,默默低著頭,不再做他想,心中也沒有旁的波瀾,隻是站在一個冷眼旁觀的位置上,靜靜瞧著局麵,仿佛已經把自己從這件事情裏摘了出來。
“王爺和溫侯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杜長立刻打著千兒過來,一一拜見過沈千幸等人,露出諂媚笑色候在殿門外說道。
“有事稟告,進去通傳一聲。”顧辭漠然道。
杜長麵上浮現出為難的神色道:“這可真是不巧,皇上近日繁忙,一來玄天大典正熱鬧著,而來邊關總是有些軍情折子遞上來,皇上案牘勞神這正午剛過,已經睡下了。王爺可要稍微等上片刻了。”
方琳琅緊緊咬著,正欲發怒,卻被方伺忽地抓住了手腕,抬眼隻見他搖了搖頭,道了句:“別壞了規矩。”
規矩,眼下這宮中還有規矩可言嗎!方琳琅心中何等憤慨,但到底是君臣有別,她也反抗不得,隻是拚盡全力忍心了。
“你且進去通傳,便說容王跟溫侯就在殿外候著,說不定此時父皇已經醒了。”顧辭聲色陰沉,話語裏不知是什麼意思,隻見那杜長聽完後麵上一白,連連應聲,又退進了勤政殿。
沈千幸始終一言不發,仿佛已經是的確沒有她多少事情了。
顧辭察覺到沈千幸的不自然,但眼下實在不是安撫的她的好時候。想必剛才沈淮安那番言辭的確是惹惱了她,此時叫她自己靜一靜,心中思量一番也是好的。
不多時杜長便出來回稟,臉上的笑容甚是討好道:“真叫王爺才對了,皇上剛剛起來,聽聞容王殿下來了,立刻叫奴才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