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幸站在大局上考慮,借此處決了顧寧實在不是上策。
但沈淮安被氣昏了頭,沒有去想那其中的彎彎繞繞,又聽沈千幸這樣說,忽然目光一凜,微微眯了眯眼睛道:“千幸……這件事該不會是你設計吧?”
“什麼?”沈千幸一愣,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沈淮安低聲道:“先前你便顧慮沈家的門楣越抬越高,方家會有所遲疑……恰好今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剛好離間了皇上和方家……真的隻是巧合嗎?”
沈淮安這樣說,但語氣卻不慎嚴重,隻是有些懷疑罷了。
可沈千幸聽完心裏卻是涼了半截,她本以為和沈淮安之間早已經沒有任何芥蒂了,眼下才知道,原來她在大哥的心中,形象就是這樣不堪,為了利益,連再無辜再親近的人多可以利用,利欲熏心,簡直是狼心狗肺,原來沈淮安就是這樣想她的。
沈千幸自嘲一笑,鬆開了原本緊緊攙著的沈淮安的手臂,也不再可以壓低聲音了,茫然又冷漠地笑道:“是啊,我沈千幸就是這樣無情無義的小人,凡是我想做的,完全可是不擇手段。大哥可真是會看人,一下就看透了。”
她這樣一說,沈淮安卻偏偏沒反應過來,甚至厲聲問道:“當真是你設計的?!”
沈千幸沒再搭話了,冷哼一聲走到了顧辭的身邊,不再同沈淮安言語半句。
“你們兄妹好好的怎麼了?”方琳琅隻聽見了一兩句的爭吵,但沒頭沒尾的,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是說了什麼,轉頭問沈淮安道。
顧辭知道沈淮安關心則亂一時失了分寸,冤枉了沈千幸,想要去解釋,但看到沈千幸沒有半分委屈卻滿是怨氣的臉龐,心疼她,便打算叫沈淮安吃些苦頭算了,一邊給沈千幸打著折扇一邊揚聲道:“昨日那樣的場麵的,父皇一再抬高沈家的門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隻說了,想必父皇是什麼意思,你們應該也都能看得出來。大哥與琳琅這樣相知相愛,但是沈方兩家實在是特殊,千幸擔心你們方家有所顧忌,悔了婚事,叫大哥難過叫琳琅傷心。但是轉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證明是父皇所為,方家定然會和父皇有了間隙,所以大哥疑心這件事是千幸故意設計的。在我看來,不過是父皇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罷了,大哥實在是多慮了。”
沈千幸沉默不言,還在生悶氣。
方琳琅卻是有些微惱地道:“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五皇子和慧妃是什麼身份,能是千幸所左右的嗎?!”
她這樣一斥責,沈淮安這腦子才轉過彎來,想起自己方才都是說了些什麼混賬話,心中不禁愧疚,出聲道:“是大哥思慮不周,千幸可別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