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驕陽無限,厚厚的積雪一點點化去,安陵城的空氣濕潤清新。
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小商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謹兮白衣飄飄,似風中百合般清逸出塵,惹的過往女子不時注目。
而慕嫣一身黑衣,跟在謹兮身後一聲不吭,凡是對著謹兮露出愛慕之色的女子,她一概凶神惡煞的瞪過去,嚇的人家花容失色。
女人對著謹兮流口水就算了,更讓慕嫣鬱悶的是,連男人也盯著謹看。
慕嫣趕上前,拉著謹兮就跑,也不顧旁人的眼光,直跑到一處胡同拐角處,她氣喘籲籲捂著胸口說:“你換身打扮!”
謹兮挑眉不解,“為何?”
慕嫣狠狠瞪著他,“你這樣招搖,想害死我是不是?”
謹兮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怕被納蘭玨逮著?”然又莫名奇妙的看著她,“我如何招搖了?”
慕嫣睜大眼睛,伸出手指戳著他的胸膛,“你說你一個男人,長的比女人還要美豔,一身白衣似雪,好似仙女下凡,這還不算招搖?”
謹兮嗬嗬一笑,“咱們一黑一白,很相配啊!”
慕嫣翻個白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可是……”她想說‘我可是玄龍國皇後’,話到嘴邊霎時咽了下去,不耐煩的擺擺手,“算了,就此別過,保重。”說完,也不等他說話,掉頭就走。
抿著唇望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拐角處,他微微揚起嘴角,低聲呢喃:“不是說要以身相許的麼……”
慕嫣疾步行至昨天她喝茶的茶樓,見門口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眉毛一揚,進了茶樓。
她依舊挑了樓上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上一壺碧螺春,輕啜了口茶,茶香撲鼻而來,剛放下杯子便聽到隔壁桌上的有個人說:“聽說昨夜晉安侯府鬧刺客了!”
另一人道:“刺客?我聽說是采花大盜垂涎府裏舞姬美色,半夜裏趁王府防衛鬆懈時……”
後麵的話慕嫣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乍一聽到‘采花大盜’四個字上,差點兒沒一口將咽下去的茶水噴出來,她捂著嘴巴,深深吸氣,真怕控製不住狂笑出來,采花大盜?哈哈哈!她真想去問問納蘭玨,她究竟采了哪朵花兒?
耳邊忽又聽到那桌上人在說:“現在安陵城到處貼滿了那采花大盜的畫像,懸賞一千兩黃金捉拿此人,看來這賊人若被王府抓住,不死也脫層皮!”
慕嫣撇頭看著窗外樓下車水馬龍,人潮洶湧,嘴角上揚,捏著杯子悠哉悠哉的喝茶,安陵城如此之大,她倒要看看納蘭玨如何抓著她?
出了茶樓,慕嫣張開臂膀,呼吸著雪後清新的空氣。
午後的陽光攜著暖意照在人身上,舒服愜意。安陵城各處顯眼位置貼滿了官府的通緝令,慕嫣竊了一套女裝,照了個角落匆匆換上,撕下假胡子,洗去描黑的粗眉,將一頭青絲簡單束起,一身簡陋樸素的裝扮,任誰見了也無法將她與當朝皇後聯係在一起吧!
而當看到通緝令上的畫像時,慕嫣著實嚇了一跳,畫像上的黑衣人英姿颯爽,眉梢眼角含著皎潔的笑,這哪是什麼采花大盜,這不就是她麼?竟然畫的這麼像!若不是刻意打扮成男子,不然一定更像!
“真不敢相信,如此俊俏的人竟然是個采花大盜……”身邊輕輕傳來女子的低吟,夾雜著絲絲惋惜。
慕嫣循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容貌俏麗的綠衣女子望著牆上畫像,若有所思。她湊過去,嘿嘿笑著說:“姑娘認得此人?”
綠衣女子嘴角牽了牽,“不認得。”
慕嫣又問,“姑娘莫不是看上了他?”
“休要胡說!”綠衣女子嗔怒,白皙的小臉霎時紅了,“本郡……本姑娘怎會看上一個采花大盜!”說完,狠狠瞪了慕嫣一眼,轉身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