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蘇雅有多擔心,但她不能無故翹班。於是她拎起包離開了病房,奚璐正在和歐灝然打電話幫小單請假。馮薇薇坐在床沿邊,望著沉睡中的小單,幫她掖了掖被子。
“薇薇,已經和灝然說了,他挺擔心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擔心他今天的編劇會還是擔心生了病的小單。”奚璐掛了手機說。
“不管他了,難不成讓咱們小單抱病去開會啊?”馮薇薇輕輕地說。
“其實,散了往事,痛最真實。告別過去忽然大病一場也是好的,最起碼受盡肉體的折磨就不會有空去理會心靈的痛苦了。在病榻中,肉體的痛苦會蓋過心靈的。再大的痛苦,也痛不過身體所受的折磨。你別看小單她人前的堅強模樣,人後也是很脆弱的。”
“我又何嚐不是這樣想呢,從我認識她的那天起,她的成熟、淡定都是說明她不得不堅強。我以前總覺得小單放下了,可也許她對高遠的愛像她身體裏的血液一樣,已經無聲息的深入骨髓了。一旦過去消逝了,她的心和身體便再也撐不住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場告別四年了,夠久了。”奚璐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著她的包說,“得了,我先去上班了,今天有個車展,肯定忙不過來。親愛的,辛苦你啦。”
奚璐也離開了,病房裏隻剩下馮薇薇和單小單。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小單緩緩地睜開了眼,窗外的陽光很刺眼,仿佛這一覺睡了很長很長時間。
“小單,你醒啦!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馮薇薇摸了摸小單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說,“還好還好,燒已經退了。”
“薇薇,我怎麼會在這兒?”單小單環顧著四周問。
“沒事,你就是睡了一覺,這一覺還真是把我們給嚇壞了。”
“對不起,老讓你們擔心。”
“傻瓜,你沒事就好。我這就去給你叫醫生啊,你先躺著別動啊!”
馮薇薇離開了病房,單小單仰望著雪白色的天花板,心中透徹的冰涼。病吧,大病一場就會好,醒來之後一切就過去了,嶄新的一切就要重新開始了。
窗外的雪漸漸停了,陽光撥開厚重的烏雲,微弱的光芒散落在醫院病房外的樹枝間,簌簌的光掙紮似的閃耀著。
“小單,醫生說可以回家了,多休息兩天就好。”馮薇薇跑了進來說。
“我上午得去公司一趟,歐灝然說今天的編導會特別重要,不能缺席。”單小單轉身說。
“放心吧,奚璐早已經幫你請假了。咱先回家吧。”
“可是……”單小單想用工作的忙碌使自己忘卻眼前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的傷痛。
“別可是了,走吧。”馮薇薇走了過來,小心地扶著單小單說。
回去的路上,馮薇薇專心的開著車,單小單望著車窗外消融的白雪,惆悵無比。她不再說話,歎了口氣,閉上眼,依靠著座椅。
“趕快休息好,明天記得來上班。”歐灝然忙中偷閑發來的短信。單小單閱讀著,心中五味雜陳。下雪天的北京,唯美得有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