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3)

\t這些都是他每天所經所見,再尋常習慣不過,也沒意識到什麼不妥。齊曈沒聽幾句,忽然捂著嘴起身,快步進了洗手間,“哇”一口把晚飯係數吐了出來。

\t韓大夫怔了好久才醒悟過來:齊曈呆在藥房,不接觸臨床,別說傷口了,連血都見不著,他講的這些根本不適應。不由得一陣懊惱:助興的話題反而遭遇慘敗。可她也太嬌氣了,好歹也是醫學院出來的人吧,怎麼就至於跑洗手間去了?

\t齊曈好久才出來,臉色慘白,發梢沾了水珠,像是用冷水洗過臉。韓大夫看得出她虛脫了,這才起身迎過去,想扶她又覺得不妥,最後問道:“難受?”

\t炎熱的夏天,齊曈全身冰涼,不敢攥拳握自己的手,嫌自己的手指涼。勉強支撐著走到最近的桌子邊坐下來,氣若遊絲:“有些中暑了……”

\t韓大夫鬆口氣,不是被他的話惡心到的就好:“一會兒回藥房吃點藥就好了。”

\t這樣不著邊際空泛的關心還不如什麼都不說的強。

\t齊曈點點頭,胃裏虛空,吐出來終究要舒服很多,比那塊五花肉在裏麵鬧騰著強。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韓大夫就像那塊五花肉:真的吃下去會不會消化不良?把生活折騰得雞零狗碎,然後悉數吐出來,還要搭上自己的健康。

\t油和水兩張皮,要想溶在一起,隻能費力的不停搖,能搖成一片渾濁就算好結果了。

\t她這種做法是不是在拖人下水?對自己不負責的選擇對他是不是也不負責?

\t齊曈抬頭看著韓大夫,決定老實交代。如果他真的畏怯,也就不再強人所難了。

\t“我這幾天呆在病房裏悶得中暑了。”

\t“病房?”

\t“我爸爸住院了,腦梗,至今沒清醒,就算醒了也是臥床。我媽媽也病了,糖尿病,富貴病,很費錢的那種。”

\t都是搞醫的,不用多說,都知道這兩種病背後所需要的花費和護理工程。

\t韓大夫發怔,半晌不說話。

\t救護車悠長刺耳的警笛聲遙遙的傳來,聲音越響越大,聽著都知道車子速度很快的開進了醫院,有急警。

\t韓大夫夢回:“我、你、我得、得去看看……”

\t齊曈笑得溫婉,黑漆漆的眼裏看是穿世情的了然。不可否認,這一笑是很美的,還有著理解的賢惠:“你忙吧,再見。”

\t韓大夫有些尷尬,腳步已然在向外走了:“你要不要緊?”

\t齊曈輕輕搖頭:“沒事,謝謝,你忙,再見。”

\t目送匆忙離去的背影,齊曈竟是鬆了口氣:沒有了希望和期冀,也就沒有壓力和負擔。她無需再偽裝隱瞞,那個自己她不喜歡。這樣也好,讓她徹底的掉落在地上,看清現實——也是好事。

\t餐廳門開開合合,人進人出,韓大夫和迎麵進來的項臨打個招呼匆匆走了。

\t項臨和齊曈的眼光不期而遇,項臨忙笑,有絲討好的意味。

\t齊曈也笑,自己都不知在笑什麼:

\t和項臨打招呼?

\t和韓大夫說“再見”?

\t笑自己的竹籃打水?

\t還是她除了笑,不知該幹什麼了。

\t項臨近來沒有被齊曈這麼和善的對待過,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著,神情恍惚,猶豫一下,走了過去。

\t齊曈看著他走近:他也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離開自己,為了那次為期一年的進修。回來後他成為了獨擋一麵的專家,兩人變成陌路。

\t父親曾說:“我女兒這輩子不需要奮鬥,在家靠老爸,將來肯定嫁個好男人。”

\t世事難料,爸爸病了,男人都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