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3)

齊曈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了,餡餅掉下來時力大勢沉,砸的她眼冒金星。

不知哪個惡作劇的替她定了特級護理,一大早,護工來了利落的給爸爸擦臉、擦身、翻身、按摩。

齊曈看得直發怔,連忙喊停:特級護理一天的花費比她一天的工資都高。是誰拿著她的錢讓她提前破產?肯定弄錯了。

去護辦室問,小護士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沒錯,你家親戚替你定的,一早打來的電話。”

“我家親戚?”裏裏外外把姑舅叔嫂想個遍,每一個對她都是避之不及,齊曈搖頭:“不可能。”

小護士忽然想起:“對了,還有人替你交了押金,不少呢,雇個特護算什麼,你看,這總不會錯吧?”

電腦裏打開齊曈的費用單,結餘金額看的她眼睛差點兒掉出來,半晌,訥訥的嘀咕:“發財了,這錢用還不?”

小護士笑齊曈的古板僵化:“有錢還不好,先花著,就算要還你也是欠債的大爺,管他呢。”

齊曈隻得再去財務科查。這次不是現金也不是刷卡,而是轉賬,名字清清楚楚的:陸彬楊。

齊曈看著那黑漆漆的三個鉛字,說不出話來。

財務科的同事逗趣:“三天兩頭有人替你交錢,小女人你真是太有魅力了!”

齊曈苦笑:“都是要還的。”

天上的餡餅都是龍肝鳳膽做的,她這凡人的腸胃吃了消化不良。

齊曈這才意識到那天陸彬楊把她截在醫院門口時說的話不是逗她玩,而是認真的。她把特級護理停了,他交的押金隻能等出院結算時才能退出來。現在的事情就是找到這個“好心人”,表示感謝,告訴他,錢暫時還不了你,等我湊齊了再說——總不能讓她再去財務科借吧,何況數目不小。

齊曈不是沒想過那位同事的建議:先花著。反正她是欠債的楊白勞,一句“沒錢,請稍等”不失為緩兵之計,也能解目前的燃眉之急。可是,陸彬楊的這筆“生意”她做不起:她年近三十,沒有青春可再浪費,後半輩子要踏踏實實的去做家庭婦女,名聲自然很重要,和陸彬楊零亂一場之後她還能不能嫁掉?哪個男人會娶她?歲月的拐點,她不敢行差踏錯。

主意已定,問題就隻剩下一個了:陸彬楊,怎麼找到你?

別說陸彬楊了,就是陳峰子她都找不到。

慷慨的“投資人”卻沒事人一般,一連幾天音信全無。

齊曈好生煎熬:已經十多天晝夜不離的守在醫院,父親的病情又總是反複,病危通知書時不時就下一張,齊曈心驚膽戰的瞞著媽媽,自己被嚇得幾次軟倒、徹夜痛哭。身體的疲憊和對父親病情的恐懼、擔憂讓她像一根弦,越繃越緊,無限被拉長、拉長。也許下一刻、就是一閉眼的時候,她就被拉斷了,和父親一樣躺在病床上一睡不醒。

如今陸彬楊又來煩擾她,還要為他浪費腦神經和精力,齊曈恨不得揪住那家夥狠狠的打一頓:添什麼亂!?

這天下午瑾兒來了,訓齊曈:“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剛才孟大夫去我們科會診時才聽她說起,你怎麼能這樣?”

齊曈正在給側躺的父親拍背,想把堵在他喉嚨裏的痰拍出來,也不見外,指揮瑾兒:“快,幫我遞下毛巾。”

瑾兒忙上手幫忙,兩人輪流拍了半天,才把一口稠稠的黃痰拍出來,躺平的齊爸爸呼吸顯然比方才通暢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