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回頭看著那無數點冰火真氣凝成的火羽,我剛暗呼了聲“上帝保佑”突然左腳踝上猛然一緊,仿佛被一隻鐵箍狠狠勒入骨,驚駭,我整個身猛的便被一股巨力拖得摔倒在地。
還未等我想明白發生了什麼,腳踝上的巨力已將我狠狠地甩上七八米的空,緊接著那力道在半空猛然一頓,任由巨大的慣性將我渾身關節扯得“卡卡”作響之際,又以更狂猛的力道帶著我向地麵狠狠砸去。
危急關頭,我想也沒想地揮手一劍貼著小腿削去,卻聽“嗤”一身輕響,禁錮腳踝的巨力徒然消失,我立刻便如脫手飛出的鐵餅般沿著山坡被遠遠斜甩出去。
正驚異著剛才寒星真氣沒有提前報警,尚未落地的我突然瞥見一道透明巨影與我交錯而過,正是從後追來的燮野明。那身影似乎也剛剛發現我般詫異地猛一停手,霎時便在數十米外地雪地上劃出三道粗深雪痕,隨即扭身朝我狂追了過來。
哈!這身法就連我平時十分之一的靈動都沒有……不過,眼下我似乎也比它好不了多少……
翻身落足實地,看著進入射程的那道身影,我抬手就是一招雪羽降塵,宛如實質的透明劍氣帶著凜冽寒氣鋪天蓋地地砸了過去,豈料那模糊的身影突然現出真身,緊接著渾身覆上一層水量銀膜,宛若不住流動的水銀般倒映著漫天星輝,硬頂著無數劍氣便朝我猛撲過來,果然頗有幾分燮野明那愣頭青的風範,然而錯估了螺旋劍氣威力的它,轉眼卻又被密集如瀑的冰淩砸得踉踉蹌蹌,舉步維艱。
壓抑著想射出緋冥神羽箭的衝動,我暗歎一聲,抖出幾波冰淩劍氣,藉著“乒乒乓乓”砸在燮野明身上的劍氣反饋之力飄然閃身躲進數十米的山坳,順手將依然箍在腳踝的事物摘了下來……竟是一截一尺來長,粗如小臂的尖細龍尾!
想不到剛才情急之下竟湊巧使出了混合真氣,還好切下的隻是無關大礙的尾巴……隻是更想不到的是這東西脫離了本體竟也能依然保持原樣,不過若真變成了墨烈的尾椎骨,恐怕也會讓我很為難吧!
正猶豫是否要將這尾巴揣進懷裏以免墨烈尾椎不保,耳聽得已衝破劍陣的燮野明仰天怒吼一聲,偷偷探頭看去,隻見它仿佛殺紅了眼般四處尋找著我的下落,原本通體水量的銀膜已隻剩斑駁的銀點,顯然是在我的劍氣下吃了不少苦頭。
此時斷了尾巴的墨烈也已循聲趕了過來,而發現它尾巴受傷的燮野明連忙關切地湊上前去看了看傷口,並輕輕低吼了幾聲似是在安慰著墨烈,讓在一旁偷窺的我不禁目瞪口呆。
一想到這兩人平日裏如此相處的情景,我不禁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立刻便悲劇地暴露了蹤跡。
看著那兩條再次張牙舞爪猛撲而來的龍,我氣得在心大罵這對不要臉的師兄弟竟然用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來誘騙我自爆行蹤,看我等一下怎麼教訓你們!
先前的大意受傷,雖然讓我的實力大打折扣,但隻逃不打,實在不符合師兄平日裏對我的諄諄教誨。
“你這小對敵人也手下留情,雖然沒錯,但麵對那種實在是蠻不講理死纏不休的家夥,適當砍掉他一兩條腿給點顏色看看,倒也不算是什麼壞事兒。反正我們神戀派從來都沒有什麼必須忍讓的武林同道之類的狗屁門規,砍完了再給他接上就是!要是這樣還執迷不悟,就幹脆砍死拉倒吧,這種不長記性的東西,死了也沒人會可惜的……”
雖說不太可能將燮野明和墨烈像師兄說的那般“砍死拉倒”但現在如今我也實在沒有手下留情的餘地,畢竟若是我也不幸掛掉了,指望半吊的雪城月和連自保都有問題的欒茹湘來救他們,那就更沒希望了……
唉,一想起師兄那雷厲風行、老練利落的行事作風,我便不由暗自汗顏……如今隻因我的一念之仁,竟引致這種同袍相殘,不死不休的局麵……尤其是一想起那忒米爾得意的笑聲,我便是窩火到了極點,隻恨不能立時將其碎
屍萬段。
看來處身立世之道,相比起師兄,我還真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徹底拋掉了心猶疑後,我突然感到一陣久違的高昂戰意,仿佛麵對著遊戲世界裏那三個變態神箭手兄弟般,深吸了口氣,瞬間氣行全身,衝著兩條龍大吼一聲“來吧!”
倒拖著劍就衝了上去。
似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主動進攻下了一跳,衝在最前麵的燮野明身形微微一僵,已被我瞬間閃身晃過。咬牙吸氣,蹲身擰腰,反手揮臂,一招“誘敵”便朝著緊隨其後的墨烈砍去。
先前的急速衝勁配合腰腿上的蹬力,灌注全身真氣的雪羽神劍化作一道自下而上的耀眼銀弧瞬間砍在墨烈的下顎上,“砰”的一聲巨響,硬是將它那正低伏衝刺的龐大身軀立時砸得整個仰立起來。
不給它留絲毫喘息之機的我,尚未收劍回氣,左腳已緊跟著踏上它的左膝,狠命一個擰腰旋身,右腳自下而上藉著腰勁一個旋踢又狠狠橫砸在它脖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