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茅塞頓開,不由驚喜道:“原來如此!咦?你難道也已經領悟了洞世之眼?怪不得如此有經驗。”
昂加笑著搖頭道:“原理雖然簡單易懂,但實際能做到的,當世又能有幾人?起心動念,人之常情,能保持心湖平靜無波,本就是違背了人的天性,想要做到,談何容易。我也隻有在生死關頭的瞬間,才會偶爾一窺這玄妙的境界罷了。”
師兄也點頭道:“你刺瞎雙眼便能做到,已經是相當難得的境界。我估計就算把眼耳口鼻都弄殘了,恐怕也無法維持那種狀態,隻能在生死一瞬間偶爾看到而已。”
我搖頭皺眉道:“當時因為有賭約在,我根本不怕他會反擊,所以才敢放心刺瞎雙眼。可如果一邊進攻的同時還要分心躲閃敵人的攻擊,尤其是這種稍不留神就會喪命的對手,我恐怕就無法保持那種心境了。這洞世之眼的境界,果然相當難啊!”
雪城日在這時突然插嘴道:“師叔,我妹妹以前其實並不喜歡跟人爭強鬥勝,這次會如此得意忘形,估計可能隻是一時被突如其來的力量衝暈了頭腦而已……雖然贏她確實很難,可我實在擔心她贏了後會更加得意忘形,從此變得好勇鬥狠,所以你無論如何一定要幫我想辦法讓她明白力量並不代表一切,以德服人才能和睦安定的道理。”
見我苦笑不已,他也不由失笑道:“唉……果然太強人所難了麼!”
師兄卻搖頭道:“你可別太小看你妹妹了,這丫頭看起來好像得意忘形,其實相當有分寸,畢竟她師父可是和埃菲爾一樣的人物,對人心極為了解。如果她真如此不堪琢磨,薛婷也不會特意傳授她武功了。我看她別的人都不找,偏偏找羽切磋,可能隻是想證明什麼而已,倒並不是為了炫耀。”
她有些啜泣地吸了吸鼻子,撅著嘴,賭氣地自怨自艾道:“這又不是我自己練出來的,不過是沾了別人的光而已。”
我暗歎了口氣,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一字一句斟酌著道:“如果你不嫌棄我們神戀派武技低微的話,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些運行真氣的竅門……呃……當然,你哥哥肯定更適合,不過我至少比他資深了那麼點。”
雪城月撲哧一聲轉嗔為喜地啐道:“呸,我哥可比你資深多了,他剛出生就開始修行你們神戀派的築基心法了,那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我故作失望,“既然如此,我也隻好忍痛讓賢了……”
她白了我一眼,嬌哼道:“哼,看在你難得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讓你指點一下吧!”
“那還真是謝謝您了……”我哭笑不得地直搖頭,開始教她如何驅除寒氣,如何把衣服上的水分蒸幹。
雪城月一邊依言運氣,一邊納悶道:“水上行走倒是不難,可怎麼才能站在水麵上?”
“我師兄的法子可以教給你,就是用腳在水麵上凍一層薄冰出來,藉著冰的浮力來立足。”
她看著我的腳下,好奇道:“可你怎麼不用呢?”
我故作愁容,“本人從小營養不良,導致身體嬴弱不堪,身輕如燕什麼的,你就不要羨慕我了。”
“少來,一頓要吃八張餅外加一整盒米飯的人還敢說嬴弱不堪……”她笑啐了一口,又皺眉輕聲道:“你小時候都吃些什麼的?真的很糟糕麼?”
“呃……我其實幾乎天天都有肉吃,因為師父經常去打獵,就是蔬菜很少能吃到新鮮的罷了,水果啊、雞蛋啊、牛奶啊什麼的,更是見都沒見過,狼奶倒是喝過一些。”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我,眨了眨烏黑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刷子般刷得我心頭陣陣發癢,好半天後,才聽她驚訝道:“狼奶?!”
“怎麼,你想喝?騷味很重,很不好喝的,得捏著鼻子才能喝下去。”
這時,正圍著熱騰騰火鍋吃得興起的眾人紛紛叫嚷著說:“你們別聊天了行麼,快比賽吧!我們還要靠你們助興呢!”
我見她衣服已經全幹,麵色也恢複了紅潤,無奈地說了句,“為了取悅這幫毫不愛幼的長輩,你死我活的戰鬥又要開始了,希望你等會兒下手時能顧念一下往日的同窗之誼。”說完便跑到寒潭另一端失意埃菲爾繼續比賽。
比賽繼續開始後,也不知道雪城月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居然紅著臉,半天沒動靜。
我納悶地問:“你是不是還在運氣禦寒?”
她突然傳音過來,氣哼哼道:“喂!誰跟你有過同床之誼啊!”
“……同窗,同學的意思……你到底是怎麼能聯想到同床上去的……”我無力地回道。
那邊廂雪城月的臉立刻愈發地通紅,突然氣急敗壞地哇哇叫了兩聲,搬起一塊巨大的浮冰就朝我狠狠砸了過來。
我看著狠狠撞碎在身後圍牆的巨大浮冰,心說你這準頭也太差勁了點吧,可剛一回頭,就驚恐地看到雪城月拖著一塊一米厚,七八米長寬的碩大浮冰,沿著寒潭水麵朝我飛速跑了過來,看那架勢,似乎很想像拍蒼蠅一樣把我直接拍死啊!
不過,對於剛體力學學得還不錯的我倒是一點也不驚慌,隻是很悠閑地看著跑到近前的她奮力用雙手想將冰塊掀離水麵,可剛抬離水麵僅一米,整塊碩大的浮冰便“喀拉”一聲斷成了三截,跌落的斷冰激起的水花高達數米,而她懷裏殘餘的冰塊則因為雙臂用力過猛,隻剩下了一堆碎裂的冰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