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雖說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輸,不過既然不能讓她發覺我是故意相讓,當然就不可能太過示弱。

我思籌著如果輸得太難看,恐怕她自己都不會滿意,畢竟隻有來之不易的勝利才值得津津樂道,不但會去四處誇耀,內心同時也能獲得非同尋常的滿足感。但如何才能讓她感到贏得不容易,對我這個隻在飯店裏打過工的資淺服務業者來說,還真有些難辦……

不過剛一開場,我便目瞪口呆地看著雪城月用金鍾罩如同龍卷風般將周身十米範圍內的所有草葉、浮土、沙礫全部吸成一團半米大小的灰綠土球,如同打排球般狠狠朝我一掌拍了過來。

還沒等我弄明白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那土球已經飛到了我頭頂斜上方數米處,“砰”的一聲悶炸開來,無數鋼針般鋒銳的草葉和流彈般的土塊、沙礫漫天四射。

雖然第一時間逃出了草針的攻擊範圍,但爆射而出高速旋轉著的沙礫卻將整個競技場都籠罩其中,在堅固的圍牆上炸出密密麻麻如蜂窩般的小洞。被繞體急轉的流星光網所保護的我雖然毫發無傷,但緊接著彌漫開來的細小浮土仍將四周染得灰蒙蒙一片,讓目不視物的我一時間完全迷失了方位。

隨著腦中警兆忽現,流星彈開幾個斜射而來的氣彈,我悄悄移動身形,屏住呼吸四下尋找雪城月的蹤影。然而這丫頭現在內力精深得異常恐怖,不光氣息全無,走動的腳步聲幾乎比微風拂地還輕,讓人難以分辨。睜目如盲下,我隻能完全靠著寒星真氣的預警來防守反擊,不但先機全失,更是徹底陷入了被動。

隨著身上微微傳來的酥麻感,我突然意識到靠著剛才的爆炸,此刻這整個競技場內都彌漫著雪城月的氣場結界,恐怕我現在一舉一動都全在她的掌握之中。這丫頭還真是不惜血本,居然如此耗費真氣來捕捉我的位置……在剛才消耗了數千顆光球後,又來這樣的大手筆,這丫頭的內力到底充沛到何等境地?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全神戒備中,卻聽到頭頂又接連傳來幾聲土球爆炸的悶響,我一邊急速閃向遠端,一邊用流星護體,當終於從護體的流星上感覺到粗糙堅固的牆壁時,我心中不由一喜,立刻緊貼牆壁,繞著競技場慢慢走動。

這時,幾道凜冽的刀勁從場心破空而來,我輕鬆地閃開後,繼續繞場緩行。然而隨著雪城月不斷拋炸土球,場中的浮塵濃度越來越高,不光目不視物,幾乎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呼吸的地步。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我不得不閉住了呼吸,僅靠內息循環。

隨著接連不斷的氣彈從對麵射來,炸得牆麵石屑飛濺,我一邊判斷著雪城月的位置,一邊不住移動保持著與她的最遠距離。

突然間,腦海閃現出一幅圖像,竟是本應遠在對麵的雪城月從我身後一記刺拳襲向我的後腦,接著還想趁我貼牆閃避時順勢用手臂將我身體卡在牆下。我低頭閃過刺拳的同時,習慣性地朝她肩胛要穴左手一指斜點而去,想趁她閃躲之時趁隙揮劍反擊。孰料她不但不躲,反而硬拚著受了一指,用真氣卸開指勁,猛的收臂緊緊將我的手指夾在腋下。

我那一指雖說旨在擾敵,但卻並非純粹的虛招,一旦點實,勁力立刻爆發,然而指尖卻如同戳在一團滑溜軟嫩的魚皮上般半點不著力氣,真氣更仿佛泥牛入海,完全沒有效果。

直到手指好似被一塊凝固的生鐵牢牢鑄實般難動分毫,我才大驚失色,奮力運勁想要掙脫,可力量上哪裏是她的對手,此時她空著的右手已一記手刀朝我胸前狠狠劈來,刀勁籠罩了整個上半身。

無計可施的我心道了一聲得罪,拋開雪羽神劍,一個閃身從她左側繞到她身後,左手食指依然被鉗製在她左腋下,右手卻狠狠箍住了她的腰,蹲身提勁便向後猛一折腰,剛想用一記背摔反超比數,孰料金鍾罩突然撐開的她,瞬間脫離我右手的鉗製,不但將我狠狠彈落地麵,她也被彈上半空。好在她使出金鍾罩的同時,雙臂不自禁地微微張開,讓我的左手食指得以鬆脫而出,不然手指肯定已經斷了……

脫離了控製的我,立刻貼地飛身而逃,藉著張開的流星網感覺著牆壁的弧度,瞬間逃至交戰地點的場地對麵。一邊困惑於她剛才的瞬間移動,我一邊急速想著對策。

奇怪,那氣彈明明是從對麵射來,她怎麼會同時出現在我身後呢?

哦……一定是無聲無息彈出氣彈後,從對麵牆壁上反彈回來的……

想通此節後,我更加小心翼翼,一旦受到攻擊立刻抽身飛退,絕不戀戰。好在寒星真氣神效如斯,讓雪城月接下來的好幾次偷襲統統落空,直撐到回合結束後,我才鬆了口氣,讓埃菲爾趕緊清空場地上的浮塵。

恢複視野後,我看著大熒幕上的生命值,還好,剛才那次交戰,我僅僅扣了三百點而已,硬受我一指的雪城月雖然卸除了大半指勁,但因為要穴被點,卻被扣掉九百多點。可見金鍾罩的反震力雖強,但並不會主動傷人。隻是如果無法破解她的金鍾罩神功,這比賽即使輸,也輸得頗為無聊了。

跳上看台,我一邊拍著身上的浮土,一邊衝師父請教道:“這金鍾罩真的無法可破麼?唉,流星也無法模擬那種運行規律……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如此難練的功夫,如果說破就破了,那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師父瞥了我一眼,“已經告訴過你了,趁她攻擊你的空隙,瞬間反擊,這才是唯一的方法。”

“可我看都看不見,怎麼反擊啊!”

師傅翻白眼說:“又不是我在比賽,怎麼反擊,我怎麼知道。”

師兄笑著說:“你再把眼睛戳瞎了,用心眼試試。”

“我已經試過了,可這他[河蟹]媽[河蟹]的比賽規則讓我根本無法受傷啊!”

“也未必要用這麼極端的方法。”昂加慢慢開口道:“可以用類似催眠的方法屏蔽掉自己的五感。不過按照洞世之眼的原理,隻是將外界事物的能量微小波動在腦海中的具現而已,其實不一定就非要屏蔽視覺,隻是需要極為沉穩的心境,不然心湖一起波瀾,就什麼都看不真切了。所以,不但要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更要能摒棄恐懼、悲哀、憤怒、興奮等會讓人激動的情緒。德蘭多爾就是靠著摒棄感情領悟的洞世之眼,所以他的瞬移範圍比其他人廣了四五倍還不止,幾乎能躲開所有的大範圍攻擊。既然你的真氣很純澈,對外界事物的能量波動應該遠較常人來的敏感,估計隻需讓心湖也跟著純澈起來,保持平靜無波,自然而然就能進入洞世之眼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