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下?!”我吃驚地看著他,想起剛才的情景,不禁生氣地問道:“你又是誰?沒事跑出來橫插一手幹嘛?找死嗎?你知不知道剛才要不是我及時收招,你恐怕已經掛了吧!”
那老者捂著胸口有氣無力地苦笑著說:“多謝你剛才饒了我一命……我就是這個畜生的爹……這位同學,看你身上的校服,你應該是赫氏的學生吧!是不是我這個不爭、爭……”他話說到一半,便猛力地咳嗽了起來,咳得胸前滿是鮮血。
我恍然大悟,不由得哂道:“原來你就是暗月宏劍啊!怪不得剛才出手阻攔我。不過硬受了我全力一擊居然還能活著,看來你的功力比你兒子要強多了。”
暗月宏劍停住了咳嗽,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老了,不中用了……”
說話間轟鳴聲越來越近,片刻便將我們的聲音淹沒,忽覺頭頂一陣狂風吹來,刮得我衣衫獵獵作響,眼睛也被大風刮起的塵土迷得睜不開眼。
等到狂風漸漸停息後,直升飛機已經落到了空地遠處,隻見四個黑衣人快步跳下飛機朝我們跑了過來,其中一人二話不說,嗆啷一聲抽出長劍便朝我當胸刺到。
看這人身法快捷,出劍沉穩狠辣,一劍刺出竟是無聲無息卻又快得不可思議,功力居然不在紫徽之下,跟暗月楓手下的那群膿包比起來簡直就是天淵之別。
我暗讚了聲,兩顆飛羽流星應聲而動,輕輕朝劍尖上一夾,那劍尖立刻停在我眉心前二寸處,而狹長鋒銳的劍身卻在來人強猛的力道下猛然彎成一個銳角,“啪”的一聲斷成了三截。
那人一擊不中,立刻向後躍出躲開飛羽流星的追擊,眨眼便退到了暗月宏劍身旁,手裏的劍柄卻“嗖”的一聲朝我飛了過來,被回攔的飛羽流星輕輕擊落在地。
那人冷哼一聲,不再出手,隻是和其餘三人分立在暗月宏劍身後兩側,一言不發地狠狠瞪視著我。
暗月宏劍頭也不回,淡淡地說:“佩羅,我剛才明明已經吩咐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妄自出手。你自己說吧!你該受到什麼處罰?”
那個叫佩羅的這才收回瞪向我的目光,歎了口氣,低頭道:“杖刑五十,自斷食指一根。”
暗月宏劍點了點頭說:“你知道就好。不過大敵當前,我就不先處罰你了,等今天的大事結束後,再跟你算帳。”轉頭又對另一人道:“陳總管什麼時候能到?”
那人抬手看了看表說:“大概還要一個小時後才能趕來。”
暗月宏劍默默地點了點頭,長歎一聲:“唉……看來他是趕不上了。不然讓他和你們聯手應敵,應該還有三分的勝算。”
佩羅突然抬頭道:“會長,難道憑我們四人聯手,還打不過他們嗎?”
暗月宏劍卻不理他,指了指遠處的暗月楓,對身後一人說:“去看看那頭畜生死了沒,沒死的話給他穿上衣服,別光著身子在那裏給我們暗月家丟人現眼。”
身後那人應了一聲,輕輕躍到暈倒在地的暗月楓身旁,抱起他朝倉庫走去。
佩羅討了個好大的沒趣,卻也不敢再問,目光隻是追隨著那人懷裏的暗月楓,直到他們進了倉庫才扭回頭來。
暗月宏劍扭頭看向我說:“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此時我隻覺得體內空空蕩蕩,腦子昏昏沉沉,兩隻眼皮好像有千斤重般,隨時都會失去知覺,正努力強撐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突然聽到他的詢問,連忙答道:“啊……龍羽。”
他微微一愣,接著點頭笑道:“哦,原來是你啊!怪不得赫迪亞三番兩次跟我誇耀你的功夫了得,就連燮野明都不是你的對手,果然是名不虛傳。不知道那頭畜生是怎麼得罪了你,非要殺了他才行?”
我忍住頭暈,咬牙道:“本來隻是我表弟和他之間的一點小矛盾罷了,讓他道個歉也就沒事了,可他卻派人去行刺我表弟的朋友,還在劍上抹了劇毒,要不是我表弟搶救及時,恐怕已經被他得逞了吧!”
暗月宏劍“哦”了一聲,點頭恨聲道:“這畜生的確該死……”
他身後一人急忙出聲辯解:“會長,少主他絕對不是這種人,就算去行刺,也不可能在劍上抹毒啊!恐怕這隻是場誤會吧!”
暗月宏劍怒道:“誤會?!這個小畜生每次闖禍,你們都說是誤會!難道非要他在我眼前殺了人,才不會是誤會了?!”
那人囁嚅幾句,訕訕地住了口,另一人卻道:“會長,我們暗月家從來沒有在劍上抹毒的先例,就算是去刺殺強敵,也沒用過這種卑鄙的手段。況且少主剛剛從監獄裏出來,就算他再笨,也該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啊!”
暗月宏劍一擺手,厲聲道:“你們不用再給這個畜生求情了。他媽還在的時候,他就已經乖劣難馴,他媽走了後,更是變本加厲,居然連總督察的女兒都給打了!打了人還不說,竟然還將人家扒光了吊在鍾塔上!人家好端端一個姑娘,硬是被這個畜生折磨得不成*人形啊!你們現在居然還替這畜生說情?!”
還沒等暗月宏劍說完,那人已忍不住輕笑出聲來,自覺失態,連忙捂住了嘴。
佩羅卻哼了一聲開口道:“是那女的自己犯賤,竟然在舞會上給梅麗雅小姐的酒裏下**,少主也是看不過去才出手教訓她的。”
暗月宏劍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又連著咳出了好幾口鮮血,嚇得他身後的人全都閉緊了嘴巴。
我聽了也忍不住想笑,心說你們少主雖然是個混蛋,不過這件事情做得倒也挺對啊!如果敢有人給阿冰或者雪城月她們下**,別說扒光了吊在鍾塔上,殺了她我都還不解恨呢!
突然間小腹處微微一熱,一絲清靈之氣從枯竭的丹田裏緩緩升出,開始在周身的經絡中徐徐遊走。
漸漸的散亂在周身穴道中的真氣也慢慢彙聚起來,凝在胸口打了個轉兒,我隻覺一股腥氣直湧上來,忍不住又“哇”地吐出了口血。
隨著這一口淤血的噴出,我胸口阻滯的穴道一一衝開,昏昏欲睡的頭腦立刻清醒了過來,四肢也慢慢恢複了力氣。雖然說還不能立刻起身行走,不過比起剛才就連動一動都會眼冒金星的狀況可好多了。
暗月宏劍也止住了咳嗽,對著身後正努力幫他打通經絡療傷的三人擺了擺手道:“死不了,放心吧!你們別浪費體力了,過會兒還要應付強敵呢!我們暗月家數百年的聲譽,就看今天這一戰了。”
那三人收回了手去,其中一人討好地說:“會長,如果我們今天僥幸得勝,您能不能再看在我們的功勞上,饒了少主啊……”
暗月宏劍怒道:“做夢!上次我已經是看在你們的麵子上才答應找人救他出來的,這次是說什麼都不會再饒了這隻畜生了!我們暗月家就算沒了接班人,也不能讓這個畜生再來給我們丟臉了!”
那人苦著臉看了看旁人,接著又狠狠朝我瞪來,看那樣子似乎是恨不能一劍殺了我好提前給他們少主報仇。
暗月宏劍喘了幾口氣後,臉色稍霽,不再搭理身後的人,扭過頭來對我歉然道:“龍羽同學,你傷得重不重?我看你的氣色好像比剛才好轉了很多。”
“嗯,還好,你怎麼樣?”通過剛才的一番話,讓我對他頗有好感,心裏的氣也漸漸消了。
他微微一笑道:“也不要緊,隻是暫時沒辦法走路了。過一會兒還有幾個厲害的對頭要來,所以隻能委屈一下你了,等這件事情完結後,我再派人來給你療傷。”說完他回頭吩咐道:“你們先把這位小兄弟抬到倉庫裏去,可千萬不能為難他!”
我看那三個人一臉的不情願,笑著擺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說著吃力地站起身來,朝著空地邊緣走去。
那些被我扔倒在地的眾人此刻依然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見我慢慢朝他們走近,無不恨恨地瞪著我,可誰都沒有辦法說出話來。
我衝著他們微微一笑,逕直走進了他們身後的樹林,挑了個比較隱蔽的樹後盤膝而坐,緩緩運氣給自己療傷。
不一會兒,剛才送暗月楓進倉庫的那人又扶著已換上了一身黑色西裝一瘸一拐的暗月楓走了出來。
二人走到暗月宏劍身前,隻見暗月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期期艾艾地叫了聲:“爸……我、我……”
暗月宏劍也不理他,隻是閉目運功療傷。暗月楓苦著臉看了看身旁麵無表情的四人,耷拉著腦袋坐到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