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轉過第一個山腳,猛然間鴻烈聽得身背後傳來一聲虎嘯,一回頭,隻見阿大正急匆匆地向自己奔來。邊奔邊喊:“主人留步,主人留步!”
“發生什麼事了?”鴻烈見阿大的臉上帶著驚惶。
“主人,主人!”阿大來到近前大喊道,“剛才阿二和我說,讓主人快點回去一次,它說葉兒姑娘病得很厲害,已經昏睡不起了!”
“什麼!葉兒!”鴻烈的身體猶如被鋼針給狠紮了一下不由得一激靈。
盡管求戰心切,但是這相較於葉兒的安危來說實在太過微不足道!
“我得馬上回去!阿大,你替我看著這冰犼,別讓他跑了!如果那蛟龍殺過來,你務必要全力守護黝夜穀的安全,倘若實在力不能敵,千萬要告訴我!”
“主人請安心!阿大就是拚得一死也要履行我的誓言!”
“說什麼拚死!”鴻烈聞言很是不悅,“你死了如何踐約?”
“是!阿大失言了!”
“好了,我知道你會妥善處置的,這裏就先交給你了,另外替我好好照看暮雲熙,我原本今天是特意來找他的!”
“雲熙……”阿大似乎欲言又止。鴻烈發現了這一點,但無論暮雲熙怎麼樣眼下都無法和葉兒相比,他把心一橫徑直向白虎神廟而去。
回到了廟中,鴻烈遇到了阿二就急切地詢問起葉兒的病情。
阿二就將葉兒不斷做噩夢不斷暈眩的事情告訴了他。
“做噩夢?夢裏還不斷地喊‘人’、‘屍體’?”鴻烈百思不得其解,“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
“葉兒姑娘自己的話來說應該有個把月了,”阿二低著頭不敢看鴻烈的眼睛,可是卻依舊壯著膽子說道,“主人,阿二有一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說吧!”
“其實葉兒姑娘這段時間的氣色一直不怎麼好,阿二都看在眼裏。可是主人你……”
“我怎麼了?”鴻烈由於還在沉思中,沒能立刻領會阿二這暗含的責備。
“主人!請恕阿二鬥膽,阿二隻是覺得主人這段時間對葉兒姑娘的關心太少了一點!”
“我……”此言一出鴻烈頓時啞口無言。的確!這一個月來他幹的兩件大事沒有一件和葉兒有關,並且這兩件事都需要花費他極大的精力故而自然就對葉兒的關心要少一些了。
“葉兒現在在臥房裏麼?”
“嗯,不錯!”
“走!隨我來!”
鴻烈說罷也顧不上阿二,徑直就衝向了臥房。來到了裏頭剛巧趕上葉兒又一次“發作”了起來。鴻烈就聽得那可怕的叫喊聲在走廊裏回蕩著,與她平日裏那溫柔的聲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不由得心如刀割一般。
他怯生生地推開臥室的門——盡管相愛甚篤,但是不經允許進入姑娘臥房的事情鴻烈這還是第一次——鴻烈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徹底驚到了。
隻見並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將圓桌放倒,把拿圓圓的桌麵豎在身前,她自己則蜷縮在桌子後頭。伴隨著桌麵與地麵輕微的碰撞聲可以想見此刻姑娘正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雖然盡可能地將身體隱在後麵,但鴻烈還是可以看到葉兒的幾簇亂發支在外頭,這樣子簡直就是一個發了瘋的婦人一般,以至於鴻烈都不敢去靠近。
“葉兒,是我!”
“別過來,你別過來!你這個惡魔!爹爹,爹爹!你為什麼要殺我的爹爹!你這個惡魔,我殺了你!”
猛然間,就見葉兒突然間將那圓桌向外一推,整個桌麵呼的一下奔著鴻烈而來。鴻烈急忙用胳膊一檔,就聽“喀嚓”一聲,桌子被撞個稀爛,而他這一下壓根就沒有用力,可見姑娘這一推花了多大的氣力!
“葉……”
還不等他說話,就看葉兒已經抄起她的細劍——這對兵刃這段時間她一直掛在床邊——向鴻烈殺來。
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鴻烈既要想辦法將葉兒製服又不能傷到她加上他也不願意把愛人的臥室給砸爛,可算是讓他投鼠忌器,為難到了極致。
就在這會兒,猛然間聽得走廊裏傳來了一聲低低的虎嘯,原來是阿二在外頭相幫鴻烈。嘯聲過後葉兒又一次癱軟了下來。
而這種“治療”的方法每用一次似乎對於姑娘的身體都會加重一次傷害。所以阿二一直都不敢輕易使用。可今天眼見鴻烈陷入了困境它卻不得不再次出手。
鴻烈將葉兒摟在懷裏,感受著她顫抖的身體,見她漸漸平靜了下來便柔聲問道:“葉兒,到底你夢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