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烈完成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成功地突破了令所有天神聞之色變的神地第五境——魔難境的第九層,從而達到了第六境——金剛境的第一層。
這一境之所以命名為金剛,乃是因為這一境對於智慧的磨礪最為嚴苛。而無上的智慧一旦達成,就仿佛擁有了一把無堅不摧的金剛鑽一般,對於之後的修煉將有極大的裨益。
當然神地修煉的困難程度是依次遞增,要想突破金剛境所需要花費的氣力也要遠勝魔難境。不過由於這一境對於修煉者造成的最大困難乃是止步不前而並非倒退。
所以相對於魔難境而言,金剛境倒不那麼令天神感到恐怖,知會覺得無比艱辛。
鴻烈完成的第二件大事乃是他領悟了如何修補受損的神鎧。
其實就算是尋常的神袍都有自我修複的本領更何況是神力更加強大的神鎧?但由於虎嘯蒼穹之上所留下的傷痕乃是拜另一件神鎧所賜,故而這自我的修複就要慢一些。
鴻烈是一個講求完美的人——盡管他也明白天底下沒有完美的事——所以這幾道惹眼的痕跡簡直如鯁在喉,他無法忍耐這緩慢的自愈。
不過當他深夜在神像麵前靜坐的時候,他便聽見了來自內心——白虎神君封印——的指點:用神鎧主人——必須是神鎧所承認的主人——的鮮血輔以雷、水之力,便能快速將虎嘯蒼穹鎧修複。
由於此次的傷痕較淺,所以對於鴻烈的損耗並不算大,相反還讓他順利突破難關提升了修為,正可謂一舉兩得!
這一天,鴻烈照例站在懸崖邊出神,阿二則忠實地在廟門口守護。葉兒看見鴻烈的眼神又不自覺地看向了東方,終於有些忍耐不住,便來到近前略帶質問的語氣說道:“鴻烈,你又想他了?”
葉兒這出其不意的問題當真問得很狡猾,並不指名道姓,而是用一個“他”,讓鴻烈自己去琢磨葉兒問得究竟是誰。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鴻烈這段時間來在某些方麵也有不小的成長,至少在回答問題——尤其是女人的問題——方麵不再那麼草率而輕易。
隻見他回過身子,把眼神收了回來,腦子裏盤算著該如何回答葉兒的問題,忽然間他瞥見了阿二,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嗯!”鴻烈點點頭,“葉兒,你還記得我和你提起過的那位暮雲熙麼?”
“記得啊!”這個問題很是出乎葉兒的意料,一時間她幾乎認為是自己太多疑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一個多月了吧!我把他托付給阿大也有一個多月了,當時分別的時候我說過會不時去看看他。”
“如果想去那就去唄。”葉兒此刻也對鴻烈的應變感到有些小吃驚,因為她已經確信至少鴻烈適才的出神肯定不是因為暮雲熙。
“也好!與其在這裏想倒不如親自去看看!葉兒,我去去就回。”
葉兒無奈地笑了笑,隻能目送鴻烈離開了神廟。
如今在姑娘的心裏對於鴻烈已經產生了——連她自己也沒能立刻察覺——一種微妙的變化。或許是由於葉歸鴻的托孤,使得鴻烈在無形中兼而有了葉歸鴻的感覺。
於是原本待之如情哥哥的感覺就被這種潛移默化混入的長幼之感給衝淡了,使得在有的時候葉兒不太敢像原來那樣“欺負”、“取笑”鴻烈,甚至是一些尋常的玩笑都有些顧忌。
鴻烈並沒有發現這種微妙的變化,但這種感覺卻一直讓葉兒感覺無比難受。
倚天峰彈丸之地隻有三個可以說話的,但卻沒有一個能讓姑娘吐露心聲。
鴻烈可以一縱雲端遨遊四海,姑娘眼下隻能困守在白雪皚皚的峰頂神廟。
當心的距離變得疏遠,一種孤獨的感覺便日日夜夜攫住了姑娘的心。私底下她沒少喟歎,沒少流淚。
鴻烈並不知道,不過阿二卻看在眼裏。
如今,眼見鴻烈的身影消失在雲霧裏,阿二看著姑娘落寞的背影心裏很是不忍。便上前關切道:“葉兒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沒有!”葉兒沒有回頭,隻是聳了聳肩,強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阿二自知自己的身份不便再多問,便默默地走了回去。忽然它的背後傳來了姑娘的一聲低低的呻吟。回頭一看,隻見姑娘正坐在一旁的一塊石頭上,臉上竟沒有半分血色。
它想要關切,可突然明白這或許是女子來了月事,所以這樣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能由它——甚至是鴻烈都不能——來問。
下界的眾生,隻要是女性,到了年紀都會有這個煩惱,這也是修煉上首先需要克服的難關。當然,那些被選入天界的並通過天火曆練的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因為她們的凡胎已經完全被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