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和我母親是大學同學,典型的白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但是我的祖父卻堅決不同意,將我母親逼到了國外,逼得我母親背井離鄉,可是緣分偏偏這麼奇妙,後來我的父親和我的母親又在國外再遇,不過那時我的父親已經結婚了,還有了兒子,可是他卻還是愛我母親至深,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在暴雨裏連續等了我母親五個小時,終於再次打動了她,然後他們有舊情複燃了,有了我。”
“紙包不住火,他們的事到底還是被我祖父知道了,我祖父再次幹預,他還恨上了我的母親,因為她的存在讓他的顏麵掃地,我的父親曾是他培養的最好的接班人,勤勉熱情,傑出上進,從沒做過忤逆他的事,在他們那個圈子裏他曾為有這樣一個兒子而驕傲,可是我的父親認識了我的母親後竟然也開始瘋狂了,為愛瘋狂,所以專製蠻橫的祖父堅決不允許他們在一起,甚至以外婆和舅舅的性命威脅,我母親無奈,於是拖著產後虛弱多病的身子又再次流亡,所以我一直養在外婆身邊……”
“我記得小時候,我不懂事,經常和外婆要媽媽……然後外婆就抱著我哭,直到我睡著……”男人的聲音越發地下去了,終於一顆晶瑩的淚珠從那狹長的眼角中悄悄的滑落,然後又消失無形。
江春暖的心裏不由一抽,她輕輕地伸過手去,握了那雙修長的大手,那雙手的冰涼更加刺痛了她的心,淚水不由的溢滿了她的臉頰。
鄭明溪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又笑,“小兔子,可憐我了,其實沒什麼,都過去了,後來……”
夜色深沉,江春暖被鄭明溪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深夜了,她再次向停在不遠處的那輛白色的跑車深深回眸,然後才上樓。
但是當她站在門口要開門時,一個人突然從暗處走了出來——
“舍得回來了?”
“你……”
“怎麼,可憐我了,其實現在已經不痛了,因為過去了,謝謝你,暖暖,為我流淚!”燈影變幻中,鄭明溪扭過頭來,沉靜的眸子中有著淡淡的暖意。
江春暖不說話,隻是越發攥緊了那隻修長的大手,她能夠感覺到他的那份痛楚、那份孤獨、那份憂鬱。
她明白他是一個敏銳易感的人,性情中有著些許藝術家的多情憂鬱氣質,自然在苦難麵前要比別人感受的深刻一些,所以她更憐惜他。
“後來母親死在了國外,很淒慘,她的一生都是這樣淒慘,其實我從來不記得她,隻聽外婆說她很美很美,彈得一手好鋼琴,二十歲就已經小有名氣,有好多人追她,我想如果她這一生從來沒有和父親相遇,她一定會有一份安穩踏實的生活,也許非大富大貴,但是再也不會像這一世般顛沛流離,一生流亡,也許這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紅顏命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