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
遲了。
就在進入公寓的前一秒，空中的孩子們變成了黑灰飄然落下。拂過我的臉頰，嘲諷地飄向天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淚水決堤而下，我跌坐在地上。
這樣...
我到底是救了他們，還是害了他們？
不...
我還救下一個人，我還殺掉一個人渣，我拯救了更多的人！
小女孩呢？
在哪裏，到底...
在哪裏？
她站在公寓門口，伸出公寓門口的手仿佛撫摸著陽光，雖然已經冒起了煙，卻依舊笑著。
“天使哥哥...”
“他們...死掉了嗎？”
我張了張嘴，最終，卻隻能低下頭，看著模糊不清的眼淚摔成碎片。
“對不起...如果我能再快一點，如果...我沒有來到這裏。他們，就不會死...”
小女孩純淨地笑著，蹲在我麵前，拭去我的淚。
“不是這樣哦，天使哥哥...”
“如果不是你救我們出來，我們早晚都會死在那裏，死在黑暗裏...”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不過依然笑著。
“但是現在，我們很開心，因為我們報了仇，我們看到了光明，我們，活下來了...”
“雖然，已經不能再活下去了，但是...”
“在光明中死去的感覺也不錯呢...”
我抓住她的手，聲音不知道為何卻堵在嗓子眼，怎麼都發不出來。
“肯定會有辦法讓你活下來的，相信我...”
這句話，卻連我都不相信...
她微微搖了搖頭，看著金色的光芒呆呆地問我。
“呐，天使哥哥...這個世界上，是有天堂存在的吧？”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會不會有新衣服可以穿，有好吃的食物可以吃呢？”
小女孩高興地笑著，仿佛想到了什麼。
“既然是哥哥在的地方，一定有許多好玩的東西吧...”
“而且，父親和母親...也在那個地方吧？”
“不會有痛苦，不會有黑暗，不會有討厭的人...”
我死死地捂住要哭出聲音的嘴巴，翅膀隨著心情狠狠地插入地下。
“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天堂...是存在的吧？”
這樣的地方...
怎麼可能會存在？
在這個肮髒的世界裏...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地方？
“天使哥哥！”
她笑著衝出了公寓，站在陽光下，身上冒起了白煙。
我瘋狂地站起身來，向外衝去。
“我會到天堂去吧？到時候我們一起玩...和所有孩子們一起玩，好不好？”
不要...
“天使哥哥所在的地方...真的好想看一看啊...”
不要啊...
她歪過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約定好了哦...”
再快一點！
“天使哥哥...”
再快一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喜歡了...”
將燃燒著火焰的她擁入懷中。
卻隻環繞住了被風吹散的黑灰。
雙手徒勞地抓著什麼。
低低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越來越悲傷。
我在的地方哪裏是什麼天堂...
明明...
是地獄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