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這是一次殲滅李自成,張獻忠,致使大明朝可以多苟延殘喘數年的最佳時機,但卻被楊嗣無意中錯失。
這些事情在樂文謙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隨即壓在心頭。這是自己的看法,一個未來人根據曆史資料得出的看法。但此時天下百信,尤其是皇上,大臣們的看法可並非如此,受限於時代背景,此時這“楊閣老”依舊是大明聲名赫赫的功臣,深的皇上器重。
餘光見魏藻德,袁武德兩人一臉激動,雖是一介書生,對自身風度極為在意,但此刻卻有幾分後世瘋狂粉絲的感覺。樂文謙稍稍向身後一眾舉子看了看,發覺這些人臉上神色愈發激動。
書生十年寒窗苦讀隻為了求官,而眼前這位楊閣老無疑是他們的典範,位極人臣,身領兵,戶兩部,幾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焉能不受這些人傾慕?
一眾官員發話完畢,雖然多是些老生常談,但是對於剛剛及第的眾學子而言,此時那些官員無疑是他們的奮鬥目標,渴望著有朝一日也是這般,向著後來人彰顯他們的功績。
話音剛落,數個歌女適時進場,奏樂聲響起,歌姬們清麗的聲線響起,曼妙的舞姿跟著舞動起來。
學子們漸漸放開,推杯換盞,彼此結交著。
突地,一個聲音高聲響起。
“各位大人,眾位同門,今日瓊林宴,隻有歌舞隻怕不能盡興,不若行些酒令。”
這話一出,眾學子頓時大聲叫好,便是一眾官員也是頗為讚同。
一者盡興,二來可以考校考校排名靠前的學子的才學。
自古文人相輕,有文無第一之說,縱然這裏眾人排了名次,狀元,榜眼,探花,第一,第二,第三。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讚同這排名。這排名雖然是皇上欽定,但眾人心裏知曉這排名多是按照皇上喜好,對時局的見解來評定,並非完全靠才學評定。古之多少千古流芳的文人墨客並非及第舉子,甚至連秀才功名都不曾有,狀元之才便一定是那才高八鬥,足以千古流芳之人?並不盡然。
眾人自然不敢對皇上的欽定不滿,但卻希望在眾人麵前一展才學,以此提升一些自身地位。當然,若是能夠令排名靠前的人難堪,眾人也是樂見其成。
那是一個麵龐頗為粗豪的書生,當是北方漢子,雖是文人,卻不見半點文人暗弱之相,反倒像是個將軍。“今科四百餘人,若是人人論對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去,不若以一桌為單位,一桌之人派出一個代表如何?”
眾人紛紛讚成。但隨即眼光朝樂文謙,魏藻德,袁武德三人所在的桌子看來。這一桌僅僅三人,其他桌子都是八人,似乎有些不公。
隻聽那人又道:“狀元桌上隻有三人,八人對三人,似乎我們占了些便宜。”
樂文謙微微一笑,正欲說話,隻聽袁武德已經先一步開口:“無妨,便是我們三人對其他桌八人!”
此話一出,眾人臉上微見惱色。這話豈不是他們三人根本就沒將自己等人看在眼中?哼,真以為得到皇上讚賞便自以為才學天下第一了?
魏藻德瞪了袁武德一眼,此人說話怎地這般直接,剛硬?縱然心頭確實這般想法,卻也不能表達出來啊!餘光瞥了瞥樂文謙,發現樂文謙神色如常,似乎並未聽見剛才說的話。魏藻德心頭一凜,暗暗佩服樂文謙的雲淡風輕,自己倒是顯得有些計較了。
“三位仁兄氣度果然不凡,自信非常,既然如此,還請楊大人出個上聯。”那人又道。
楊嗣昌當年雖然兵馬一生,當年也是進士出身,便是軍帳之中也多看些兵書,並非普通大老粗。察覺到這些今科進進士們的暗中不服,微覺好笑,當年自己等人亦何嚐不是這樣過來的,探花袁武德的話雖然不妥,卻也不以為意,笑道:“好,既然大家有此雅興,老夫也湊個趣。此物乃是老夫於戰場上獲得的韃子高層將領的戰利品,今日最為出彩者,老夫便將此物贈與。”楊嗣昌說罷,從大拇指上取下一枚玉扳指來。
眾人頓時嘩然,心頭大動。且不說那玉扳指價值幾何,若是能夠得到那物,無疑會讓楊閣老高看一眼,有楊閣老看重,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請楊大人出對。”一些人叫道,有些亟不可待。
楊嗣昌微微沉吟:“第一聯:月圓月缺,月缺月圓,年年歲歲,暮暮朝朝,黑夜盡頭方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