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謙自然明白這些規矩,想必剛才吳夫人為了打發那些送喜報的公差們花費更大。他也不吝嗇,慷慨打賞。此次前往京城應考,雖然住在吳家,但是柳月英,甄琰,柳如是,董小宛幾女可是擔心樂文謙在吳府上受人埋汰,尤其是有過寄人籬下經曆的柳如是,董小宛兩女更是擔心的不行,幾個姐妹一翻商討,讓樂文謙身上懷揣重金,凡事有錢好辦事,想來有這麼多銀錢傍身,相公也不會受到多少委屈。
一眾家丁見樂公子出手闊綽,賞賜紋銀十兩之多,更是個個歡喜,口中恭賀之聲不斷,一時間整個府上家丁得知消息,紛紛特意前來討賞,直到吳老夫人,吳夫人迎出來,家丁們方才散去。
吳夫人看到樂文謙打賞花費巨大,但此時遇到這般喜事,多花些銀兩也是好的,也沒說什麼,並不反對。一眾家丁見狀,紛紛對吳老夫人,吳夫人謝個不停。
眾家丁散去後,吳老夫人,吳夫人也是歡喜,不由打趣道:“今日倒是沾了狀元公的喜慶,這些家丁對老婆子也是恭敬了許多。”
樂文謙連呼不敢,連忙迎著兩位夫人往府裏行去。此時已沒了外人,便是自家家丁也都散去,吳芸兒羞紅著小臉從繡樓上跑下來,依偎在吳夫人身旁,眼兒卻是不斷的向樂文謙瞟著,一雙靈動雙眸也多了幾分嬌媚。
“好了,今日娘親也不攔阻你了,反正這也沒什麼外人。”吳夫人瞧著女兒這副模樣,雖然膩在自己身邊,但心兒啊早就飛到了別人哪兒,趁著今兒高興,且遂了女兒心思,反正自己看著,也不會出什麼事。
吳芸兒臉兒又是一紅,扭捏了一下,還是撲入到樂文謙懷中,這些日子被母親管教著,說了許多貞潔烈女的故事,吳芸兒身上漸漸多了些大家閨秀的氣質,隻是終究心性活潑,又害著相思,哪裏能夠忍得住,此時也是顧不得母親,奶奶笑話了。隻是撲入到樂文謙懷抱中後,小腦袋深埋在樂文謙懷中怎麼也不敢抬起來。
樂文謙對著吳老夫人,吳夫人微微一笑,輕聲在吳芸兒耳旁說了句話,吳芸兒雖然紅著臉,終是將頭抬了起來,臉上露著歡喜而滿足的笑容。
樂文謙左右看了看卻不見吳征明的身影,吳老夫人,吳夫人似乎也知道樂文謙在尋吳征明,歡喜的臉色微暗,明兒說是去看榜了,隻是現今都快到午時了,卻還不肯回來,顯然是不願和樂文謙相見。樂文謙此時也算是吳家的人,兩人同時登科,這可是雙喜臨門的好事,同時家中老爺已經傳回消息,不日將從寧遠返回,升任行人司副職,官居四品,可以說三喜臨門。隻是吳征明,樂文謙兩人之間不合,確切的說是自己兒子(孫子)不服女婿(孫女婿),這讓吳老夫人,吳夫人心頭有幾分膈應,舒服的不夠痛快。
樂文謙心頭明白隻怕自己和吳征明的關係再難緩和了。當一個人超出另一人一點點的時候,會遭來嫉妒,但當超出許多的時候隻有敬佩。樂文謙本以為吳征明在得知自己被皇帝欽點狀元之後心態會發生些變化,自己放下狀元的身段,緩和關係不是沒有可能,但現在看來,對方是鐵了心了。既然如此,樂文謙也無話可說,能成為朋友則成為朋友,不能則罷。
“老夫人,夫人,可有些吃的,文謙有些餓了。”樂文謙連忙轉移話題。
兩位夫人瞧著樂文謙捂著肚子模樣,這哪裏像是個狀元郎,卻似極了家中調皮的小兒子,不由一陣好笑,連忙道:“有,有,早準備好了。”說著在丫鬟們的攙扶下向廳堂行去。樂文謙,吳芸兒自是連忙跟上。
餐桌上落座,珍饈美味紛紛傳上。樂文謙意識到今日下人們上菜的速度有些慢,樂文謙明白這是兩位夫人想要等等吳征明,終究還是更加些愛護自己孩兒,樂文謙也不點破。席間說些話,逗趣著吳老夫人,吳夫人,吳芸兒三人,不知不覺時間過去。然而等了一陣,終究不見吳征明返回,吳老夫人,吳夫人也是聰明人,哪裏不知道樂文謙逗趣的心思,心頭暗覺歉疚,微微歎息一聲後,不再等候,所以菜肴上齊,開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