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魏藻德所言,崇禎部分還是讚同的。軍旅百萬,民眾億萬,豈是那些蠻夷可以比擬?不過對於那些叛軍,崇禎心頭卻是完全持反對意見,心中冷笑,書生之見。
張獻忠再反,令崇禎十分怒火,雖也聽說乃是官員虐待張獻忠等人所致,但是那張獻忠做出反叛惡行,朕焉能善待於他?對於張獻忠這等反賊,崇禎恨不能直接殺了,隻是現今天下各地造反民眾極多,是以當初擒獲張獻忠之時聽從一些短視臣子建議未將之誅殺,意圖感化這些反賊,不料張獻忠再反,這分明是在扇自己耳光。崇禎心頭怒火之極,若是再將張獻忠擒獲,淩遲處死,任何求情者殺!
這魏藻德雖然看法尚顯幼稚,不夠成熟,不過區區一書生能夠有多少見識?整體說來,此人還算是可造之才。崇禎這般想著,突然看見樂文謙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不由一怔,魏藻德能夠有這般見解已經不算簡單,莫不是樂文謙見識更高一籌?而且看出魏藻德見解中不足之處?
樂文謙微微一笑:“稟皇上,微臣對魏兄的話不是不服,而是不認可。”
樂文謙這麼明顯的反對再次讓群臣以及崇禎吃了一驚。頓時來了興趣。此時瞧見這兩人模樣,一眾臣子都已經肯定了隻怕這狀元就在這兩人之中產生,其他人已經失去了競爭的機會。紛紛向樂文謙看來,等著樂文謙的說法。魏藻德的見解雖然略顯不足,但已經代表了一部分大臣的看法,他們想要聽聽樂文謙反對,因何而反對?
“微臣再次鬥膽請求皇上恕微臣無罪,否則微臣不敢說。”樂文謙道。
崇禎看了樂文謙一眼,緩緩道:“你盡管說,朕恕你無罪。而且魏卿家,你如是想要說什麼,盡管說,朕允許你們當廷辯論。”
“謝皇上。”樂文謙,魏藻德稱謝道。而魏藻德更是快樂文謙一步道謝。若是能夠直接和樂文謙辯論,他相信他的機會更大些。
“皇上,微臣能否也參與辯論?”袁武德見皇上始終將關注度集中在樂文謙和魏藻德這第一名,第二名身上,似乎將他們這些人完全遺忘,原本還有些擔心,不敢隨意說話衝撞了皇上,但是現在皇上既然已經允許樂文謙,魏藻德兩人辯論,這麼寬和,自己能否插上一句話?若是自己再不發言,哪裏還有機會?然後說完之後,袁武德便有些慌了,對方可是皇上啊。想到這裏他雙股不由有些顫抖,背上漸漸生出些冷汗。
“你是袁武德袁卿家?”崇禎問道。對於這個此刻敢於發言之人,崇禎不由高看了一眼。事實上在剛才,他也已經決定狀元就出自於樂文謙和袁武德兩人,當然若是其他人有驚人的見解,崇禎依舊揮考慮一二。但是現在,這袁武德敢於此刻說話,崇禎覺得或許這個人也是個人才。
“是,微臣袁武德。”袁武德連忙道,聲音有些沙啞。
“朕準了。”
“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袁武德連忙叫道。
群臣心頭暗笑。稱呼皇上萬歲隻需要在一些特定的場合,此刻卻是不需要。這袁武德明顯有些緊張,不過麵對皇上誰不緊張?而且群臣心頭明白,這人已經讓皇上高看一眼,仕途不會坎坷了。
“樂卿家,你說吧。”崇禎道。
“是,皇上。”樂文謙看向魏藻德,臉上含著淡淡笑意:“魏兄,您剛才說張獻忠再反乃是被我大明官兵不平等對待所致,若是能夠善待則可以將皇上仁義施與天下百姓?可是如此?”
這明明是自己的原話,但是魏藻德此刻卻有點不想承認,不知為何看著樂文謙那一雙幽深的眼眸,嘴角微微的弧,似笑非笑的模樣,他有些心虛,“是。這正是魏某剛才所言。不知樂會元有何高見?”他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高見不曾有,隻是一些淺顯之見,一些尋常人的見識。”樂文謙道。隨即臉色一正:“張獻忠謀反,皇上聖恩寬恕於其,本是仁義之舉,然而此等逆賊再次謀反,將皇上,將朝廷的臉麵踐踏,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朝廷?看待當今聖上?唯此之時,必須對張獻忠重刑,一旦擒獲,必然殺之。方才能夠正朝廷之尊嚴,皇上之皇權至高無上不可褻瀆。文謙之前也說過,恩威並重,沒有一定威嚴,施恩不但不會成為感懷他人的正確之舉,而隻會成為他人嘲笑的笑柄。再次寬恕,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皇上?反叛之後被朝廷擒獲隻需要投降便可以保命,而後機會成熟再次反叛?恩必須施,但絕不是魏兄所說的施展方法。應當對忠於朝廷之人施展,對維護皇上,維護大明利益的軍民,甚至於一些無意犯了罪責的人施展,而非無廉恥之心的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