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吳芸兒不滿的瞥了一眼烏啼馬,叫道:“我們一起回去。”
隻怕是烏啼馬不讓你乘坐,所以你才在這裏等我吧。樂文謙也不點破,跨上烏啼馬,一扯韁繩,喝了一聲:“走吧!”
“喂喂喂,讓我騎烏啼馬。”吳芸兒大叫起來。
“等你追上我再說吧。駕!”樂文謙喝了一聲,喝了一聲,烏啼馬頓時放開四蹄跑了出去。吳芸兒這女子雖然不錯,是個可交之人,若是其他東西讓與她倒也沒有什麼,問題是依吳芸兒的性子,隻怕不將烏啼馬弄到手絕不甘心,對烏啼馬樂文謙也是極為喜歡,自然不肯與之,既然如此,索性早早讓她一點親近烏啼馬的機會都沒有。
吳芸兒大怒,騎了一匹之前給樂文謙準備的馬匹,用力抽著鞭子急速追來。隻是哪裏追的到?隻是可憐的小珠,連忙讓車夫架著馬車追趕。
回到家中,柳月英已經讓人將行李準備好,竟然百餘斤重。一雙眼兒紅彤彤的,瞧著樂文謙甚是不舍。樂文謙連忙將柳月英抱在懷中,再次提起讓柳月英隨他一同前去,隻是提及此事柳月英卻又十分堅持的拒絕了。樂文謙還欲再說說,便在此時,吳芸兒氣匆匆的趕到,站在樂文謙麵前也不說話,就是那般狠狠的瞪著樂文謙。
樂文謙正抱著柳月英,卻被吳芸兒這般瞪視著,大感不爽,眼神中冷芒一閃,便在這時,柳月英卻是先一步推開了樂文謙:“相公,吃了午飯再出發吧!”
“好吧!”樂文謙沉聲道。瞪了吳芸兒一眼,吳芸兒卻已經拉起柳月英的胳膊說起話來。
樂文謙原本打算帶著柳月英一起去,是以決定收拾收拾便即出發,這屋子裏東西雖多,卻多是屋子原來所有,將房子一退所剩並沒有多少,現在柳月英不去,樂文謙便想要推遲一日,臨別前親熱一晚,不料這話剛剛提出,柳月英便即反對起來,接著吳芸兒也是反對。
柳月英道:“相公,距離八月鄉試僅僅一月時間了。一月前便已經有書生前來相邀,想要與相公結伴前往南京府,現今一月時間過去,相公已經比那些書生晚上許多時間,豈能再耽擱?”
“就是,就是。京城裏麵那些舉子為了應考可是數月前就抵達京城,許多書生甚至十幾年不回家呢!”吳芸兒叫道。
樂文謙還欲再說,柳月英卻道:“相公,我樂家就靠相公光耀門楣,若是相公因為沉迷於奴家姿色而廢棄了功名,月英之罪,日後月英必然愧對樂家列祖……”
樂文謙連忙阻止,有些鬱鬱的將飯吃了。
吃過午飯,吳芸兒便嚷著要離開,那好不容易追過來的小珠看護的更緊,幾乎半步不離。
“你們先上車。”樂文謙喝了一聲,示意吳芸兒,還有準備陪同自己一同前往南京府的馬六先行,吳芸兒當即叫嚷著要騎烏啼馬,樂文謙自是讓她騎了。
柳月英陪著樂文謙緩緩行走,送出城門。淡淡的秋風吹起些微枯黃的草葉,吹拂起遠行人的發梢,不覺間迷了眼睛。
見柳月英還欲送行,樂文謙連忙阻止。
“娘子,回去吧,為夫最多兩月便回。”樂文謙輕聲道。
“嗯。”柳月英嘴上應著聲,手上依舊緊緊挽著樂文謙肩膀,不肯放鬆絲毫。
樂文謙心中歎息,轉過身來,將柳月英輕輕抱住。頓時兩隻手臂將樂文謙緊緊抱住,簌簌的眼淚將樂文謙胸口沁濕。
樂文謙連忙將柳月英用力抱住,眼前漸漸模糊起來。無情未必真豪傑,兒女情長英雄未必就氣短。輕輕的拍打著柳月英的背脊,樂文謙想要開口說些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看冷落清秋節!實際上,離別之際縱然是炎炎夏日,溫情春日又如何?那傷情尤其是暖日可以溫暖的?
一地相隔,兩地思量,三五殘酒下肚,四季不知多少張望?
站在一個小山丘上,遙看五裏亭中那個幾乎看不清麵目的身影,樂文謙深深一歎。離別之際,縱然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那一聲“早去早回”在樂文謙耳畔,腦海不住盤旋。樂文謙遙遙揮手,狠心轉過身去:“駕!”馬蹄輕疾,消失在山丘之後。
瞧著相公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柳月英稍稍抑製住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口中輕語“相公,莫錯過了芸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