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芋麵色驚惶,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打開房門便即跑了出去,便是哭都不敢哭出來。
走出房門,香芋身子還有些發顫。真要將五夫人和樂公子抓回來她著實不敢,便是說都不敢說。本以為可以借此機會做妾,做夫人,此時才曉得事情哪裏有那麼簡單!老爺的怒火讓香芋感覺天都快要塌陷下來了一般。再想想五夫人,短短一年時間中,五夫人從一個小妾,一個青樓女子成為整個江寧縣百姓,士紳都望而生畏的五夫人,那手段比之縣丞大人還有厲害三分。那樂公子更是駭人,那可是要吃人肉的,潑皮無賴都被嚇的失了魂,更何況自己一個小丫頭?香芋心裏愈發慌亂,哪裏還能保持鎮定,喘息了好半晌才稍稍穩定下來,見到衙役時,謊言說是縣丞大人有請,卻不敢說將五夫人和樂文謙抓來的話。
雷橫在衙門裏當差,早上看見樂文謙被縣令大人請了去,連忙將此事說了,隨即差其他人去尋五夫人。
香芋得知樂公子就在縣衙,不敢見暴怒的縣丞大人,但卻又不敢不回去稟告,磨蹭了一陣將事情結結巴巴的說了。
郭淮聽到樂文謙就在府裏,正被縣令大人邀請,而且辰時已經到來,至今午時已過尚未返回,不由一愣。午時尚且不曾離開,難不成縣令大人邀請樂文謙共同進餐?這可是自己都不曾獲得的殊榮呐!
霍然想起之前樂文謙獻詩一事,縣令大人十分歡喜,亦曾對自己說那樂文謙如何如何之好,讓自己給予些方便,今日又相邀,這般著緊,郭淮心頭頓時緊張起來。若是縣令大人幫襯著樂文謙,那可如何是好?那夜鶯兒終究是一個青樓女子,自己為一個青樓女子和縣令大人頂頭上司頂牛,哪裏值得?事關烏紗,自己豈能這般糊塗?得罪了縣令大人,這江寧縣,自己哪裏還有說話的權力?隻是被人帶了綠帽子,這等奇恥大辱焉能忍受?
“老爺,或許這是夫人自己寫的,也做不得準?”香芋怕了,小聲的說道。
郭淮聽了這話,心頭一顫。夜鶯兒雖然有些才學,但是他心裏清楚夜鶯兒是決計寫不出來的,能夠寫出這等話兒的恐怕就是做出“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樂文謙,也隻有那人才有這等才幹!但是真要將此事拆穿了,對自己不但沒有好處,甚至還是災難,那災難自己可承受不起。
想到這裏,郭淮咬咬牙,做出一副明察秋毫的模樣,咳嗽了一聲:“不錯,此事事關重大,不能草率處理。香芋,你給我記住了,今天這事從沒發生過,對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否則,本官砍了你的腦袋。”
香芋早就怕了,又聽到縣丞大人要說砍她腦袋,更是嚇得麵色蒼白,連連稱不敢,心頭那點取代夜鶯兒地位的想法徹底消散。
瞧見香芋這般聽話,郭淮心頭火氣稍順,但是一想到夜鶯兒那騷婆娘被樂文謙騎在身下,那騷婆娘曲意討好樂文謙,本該自己的享受卻歸了別人,心頭火氣又是突突突的上冒,一把將香芋抓過來,雙手用力頓時將香芋胸口衣衫撕開,朝著那白嫩的胸脯用力咬下去。心頭發著狠,暫時收拾不了那樂文謙,夜鶯兒那個賤人還收拾不了嗎?若不是本官將她從青樓中贖出來,她到現在還是個千人騎,萬人踏的女人!她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一個離開自己便什麼都不是的女人。
香芋麵色苦楚,老爺像是發了狂的畜生,搗的她下身像是撕裂了一般,但是香芋卻什麼也不敢說,勉力的承受著。
樂文謙這邊廂依舊和劉宗銘談論的愉快,一起吃了午餐,午餐雖然簡單,甚至不見得多少油腥,但是想到那成箱的名人字畫,其價值不在萬金之下,樂文謙也不覺對方那安平若素的縣令大人何等清高了!與之交往,各取所需罷了!
吃罷午飯,兩人繼續商談起字畫來,事實上,兩人吃午飯的時間已經比尋常事後延遲了許多,不多時,天色暗下來,已然將近戌時,劉宗銘感覺到一絲疲憊,興致這才略減。樂文謙雖然不屑縣令大人為人,但是對其字畫方麵的理解卻是佩服,此時見縣令大人疲累,當即告辭。
劉宗銘雖然還有些談性,但身子卻甚覺疲累,當即約定樂文謙明日兩人再續。
回到家中,見柳月英準備了飯菜,聽柳月英說今日甄琰,五夫人同時到訪,不過並沒有出去,而是在家中說了些話兒,做了些女紅。柳月英取出女紅給樂文謙看,卻是甄琰,五夫人做的女紅都有,樂文謙仔細瞧了瞧,赫然發覺倒是那五夫人夜鶯兒的女紅做的最好。一雙鴛鴦活靈活現,不像是繡在布帛上,更像是兩隻鴛鴦鑲嵌在了布帛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