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論字畫(2 / 2)

第三日,卯時剛過不久,便聽到房門外叫門聲。

樂文謙以為還是甄琰,夜鶯兒兩人,打開門一看,卻見是縣令大人身旁的童子忘名。

“樂公子,我家老爺最近得來一副書畫,邀請樂公子一同前去欣賞。”

距離上次見縣令大人已經過去十餘日之久,上次離別前贈詩一首,隨後被縣令大人傳了出來,使得自己才名廣播,整個江寧莫不知曉自己的名頭,本是相助於縣令大人,反倒因此而欠下縣令大人一份情。

整裝完畢,樂文謙便即出門,囑咐柳月英一聲,隨即離去。

此時街上行人尚且不多,路旁多是些起早的小商販。行了一路,再不見任何潑皮無賴滋擾小商販,樂文謙不由一笑,雖然不是刻意去幫助這些小商販,但見這些人不再受到潑皮無賴滋擾,卻也算是一件善事。

不多時來到縣衙,由忘名帶著走進東廂。推開上一次那個房間的房門,隻見縣令劉宗銘正趴在桌子上,桌子上攤著一副長條型畫作,一點點細細的觀摩著。聽到開門聲響,劉宗銘抬起頭來,見是樂文謙來了,連忙示意樂文謙過來:“快,瞧瞧這幅畫如何?”

樂文謙連忙拜見,行禮過後方才朝劉宗銘走了過去。仔細看那桌子上的畫作,雙眸頓時一亮!這是一副山水圖,也就是對後世人而言古代的丹青。這幅畫著實稱得上是丹青妙筆,畫麵上一顆輕鬆,蒼翠挺拔,屹立於斷崖頂峰,俯視萬千蒼生!

樂文謙不由朝畫作下方看去,想要看看這幅畫是何人所做。這一看,卻發現下方並沒有什麼章款,竟然是一副無名畫作?

“怎麼,文謙莫不是因為這幅畫上並無章款便覺此畫沒什麼價值?”劉宗銘看著樂文謙臉上那一絲驚愕,心頭有些不喜,之前的熱情稍稍散去。

“不,不。”樂文謙連忙否認:“大人,以學生看來,這幅畫定然是出自名家之作。蒼鬆蒼勁,英挺,而且立於斷崖之上,這等氣勢便非一般畫匠可比,其次這筆法,不過寥寥數筆,但是卻將蒼鬆,斷崖畫的躍然紙上,似乎身臨其境一般,學生仔細觀摩下,甚至有種站立斷崖上,寒風吹拂起吾衣衫,遍體生寒的冷意!”

聽到樂文謙這樣說,劉宗銘大喜:“文謙,你果然沒讓本大人失望,告訴你,這幅畫雖然沒有落款,但卻是徐渭大人的真跡。”

“徐渭?徐文長?”樂文謙吃了一驚。竟然是明代大家徐文長的筆跡,難怪!

“不錯,就是徐渭徐大人的真跡,雖然沒有落款,但是依老夫的眼光看來,這定然是徐渭大人的作品。”劉宗銘得意叫道。說著話兒,微微撚須,得意之情遍布麵頰:“老夫這些年來不理政事,但也非狂歌、醉飲空度日。老夫收集了許多名家字畫,悉心琢磨,論起對字畫理解,老夫敢說當今天下無人能出於老夫之右!”又對一旁的忘名道:“去將裝著徐渭大人作品的箱子搬來。”微頓,又道:“罷了,再取些其他字畫來。”

忘名應聲去了。

樂文謙心頭暗驚,不知這縣令大人收集了多少?當下不及思慮其他,仔細的欣賞起這幅畫來。傳說徐渭此人作畫,最喜歡在一旁題上字句,這幅圖上同樣如此,仔細看去,畫工和筆跡如出一轍,處處於磅礴大氣中見細膩婉約,絕對的名家作品,若是有徐渭其他作品,比對之下確實可以判斷出這幅作品為何人所做!

瞧見樂文謙還有些懷疑,劉宗銘哈哈大笑,清瘦的臉頰上少有的出現幾絲紅暈:“文謙,你雖然聰慧機智,但論書畫上的賞析卻是不及老夫數十年來的淫沁了。”

樂文謙自是不會反對,言語中帶著幾分佩服,奉承,劉宗銘聽的愈發得意,當下拉著樂文謙的手詳細解說起此畫的妙處來。

樂文謙不過對詩詞有些理解,欣賞畫作的水平比之一般現代人高不了多少,也就是可以大略的感覺出優劣,哪裏知道具體好在哪裏?此時聽劉宗銘大人一翻鑒識,頓時大長見識,些許時候憑借多出未來幾百年的知識插上一二句話,往往說到劉宗銘心頭癢癢處,劉宗銘更是大喜,將樂文謙引以為平生知己,更是言語滔滔,口舌生津。樂文謙本就喜歡詩詞,這畫作多少和詩詞想通,意境之高下更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此時聽到劉宗銘大人這般詳盡,深入淺出的解說,亦是聽的渾身舒泰,仿佛進入到另外一個世界中,兩人一問一答,一時間完全忘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