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途中議事(1 / 2)

王天涯嘴裏塞的鼓鼓囊囊的饅頭,腳下已經換了王大的布鞋,一邊走一邊嚼,催促王六:“快著點小六兒,我快晚了,今天又是薛先生的課,那老頭可嚴了。二媽,我走了啊!”

後院馬廄裏傳來馬嘶聲,王六大汗淋漓的拽著馬韁繩:“快走啊祖宗,少爺要遲了!”

這小黃馬是王天涯的父親王奉真從前線送回來給他的,說是從妖獸屍體群裏發現的,一匹懷孕的母馬死了,小馬卻生了出來。這匹小馬通體金黃,奔跑速度極快,王天涯很是喜歡,給它起個名字叫“流星”,從小他就騎著小黃馬,一人一馬一塊長大,小黃馬也極通靈性,王天涯一個眼神小黃馬差不多都能猜出來什麼意思。

王大趕緊過來,先踹了王六一腳,把韁繩搶過來,一臉嚴肅,低聲罵道:“怎麼說話呢,誰是祖宗,誰是少爺,那少爺成了流星的晚輩了?這要是老爺在世的時候就是砍頭的話!趕緊拿書箱去。”

小六兒嘿嘿一笑:“哥,老爺如果在世,這哪裏輪到我給少爺牽馬啊?搶著牽馬的人不得從這排到城門口?”

王大瞪了他一眼:“算你明白,明白也得少說多幹,還不趕緊去拿書箱。”

慕容小玉帶著丫鬟彩蝶從屋裏送出來:“天涯,快科考了,好好念書別惹事啊。小六兒,你給少爺看好馬,晌午的時候把飯菜安排好,手腳麻利點!”

王六扶著王天涯上了馬,從王大手裏拿過韁繩,回答道:“**奶放心,少爺少一根毫毛,你拿我是問!”

慕容小玉啐了他一口:“我倒是放心,昨天少爺回來可是鼻青臉腫的啊,也不知道毫毛少了多少根,真該數數,立立家法!”

王六臉一紅,尷尬笑笑,拉著韁繩就往門外走:“以後保證不會了!不會了!”

二人一馬出了院門,王天涯回頭擺擺手:“都回去吧,快入冬了,可別讓風吹病了!”一抬眼看見院門上書的四個血紅大字“王國公府”。心裏暗想:“爹爹,我雖不是世襲的公爵,可我絕不能讓人把這個匾給摘下來!”甩開韁繩,拍馬而去。王六在後麵狂追:“少爺,等等我……”

王大看人走的沒影了,對慕容小玉說:“**奶,少爺他……”

慕容小玉一皺眉:“王大,你在國公府這麼些年,到現在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說,天大的事有我呢!”

王大隻好接著說:“少爺——他——今天吃了……二十個饅頭!”

慕容小玉“啊!”的一聲,飛身衝向廚房,一邊走一邊喊:“王大媳婦,你蒸的饅頭還有嗎?我嚐一個!”王大和彩蝶緊緊跟在後麵。

王大媳婦正在廚房收拾碗筷,聽見慕容小玉來了,趕緊跑出來答應:“還有個倆、三的,昨天可是蒸了一鍋呢,本來想著吃兩天呢,誰想到少爺今天踢沙袋累了,多吃了幾個,今天還得蒸。”

慕容小玉也沒理她,衝進廚房,拿起一個饅頭,放到嘴裏就咬,心想這哪是多吃了幾個的問題啊,二十個啊,天涯哪裏來的那麼大的胃啊,嚐嚐是什麼味的,天涯怎麼這麼愛吃。吃了一會兒,也沒嚐出什麼不同來,回頭對王大媳婦說:“再多蒸兩鍋,天涯正長身體呢!”

又轉過頭對王大說:“你先去換沙袋,換完沙袋把這個鐲子當了,然後回來陪我去趟崔府。”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略帶不舍的想了一下,飛快的遞給王大,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就回轉回來,搶過布包:“我還是先去永好綢緞莊!一會兒一塊去當吧。”

王大答應了一聲,去後院收拾沙袋去了。

王六剛追過街角,發現王天涯下了馬,立在街心,忙跑過去:“少爺,怎麼下了馬了?”

王天涯一臉嚴肅,神色憂鬱說:“小六兒,二媽快沒錢了,她想著把彩蝶找個人家嫁了呢,自己去找個刺繡的差使,就這幾天吧!今天她還說要把她那個心肝寶貝玉鐲拿去當了,換錢買禮物去崔府賠罪呢!”

王天涯想起早晨的時候慕容小玉跪在祭桌前說的話,按說那些話因為離得很遠,他是不應該聽見的,可他偏偏聽見了。一醒過來,他就感覺耳力眼力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聽的非常非常遠,非常非常清楚,他看也看的遠了,離老遠城牆根上有三個釘子成品字形排列都看的見,那時候天可是灰蒙蒙的還沒有亮透呢。隨後他跑到後院打了一趟拳腳,平常練的稀鬆平常的伏虎拳居然能打出風聲,還沒費多大勁。自己到底有多大勁呢?他練了幾年王家內功,可總也不得章法,進展緩慢,他幹脆不用內功,踢了一下沙袋,看看能把沙袋踢多高,誰知道一下就把沙袋踢斷了,從中間齊刷刷的斷了,沙袋僅僅晃了晃,下麵的半截沙袋就掉到地上,沙土飛揚。這——怎麼可能呢,難道自己的腳變成是刀子了嗎?當時王天涯就驚的呆坐到地上,想著那個夢中的聲音:“腦開發百分之五,什麼體質開發百分之五!”百分之五就是一百分出五分的意思吧,也就是半成吧!那怎麼感覺和脫胎換骨一樣的變化呀?還有,自己的胸口平白多出的白龜,一陣一陣涼颼颼的,好像是個洞一樣把四周的涼氣都給吸過來了。這個白龜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怎麼無緣無故的印在自己的胸口,擦也擦不掉,早晨彩蝶給擦身子的時候還取笑我呢,到香水河玩水的時候一光膀子多讓人笑話!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