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決定，仿佛一切塵埃落定般，李牧心情平靜了不少，這時才將目光從簾幕的縫隙往裏看進去，“……”好像有什麼不對。
李牧不動聲色地看了一會兒，裏頭年輕的男人模樣有些眼熟，特別那一對桃花眼就像是在哪裏見過。
年輕男人身上披著一件精致的戲服，桃花眼精光四射，一副愛不釋手又誌在必得的模樣。
李牧，“……”這不是他的戲服嗎？
他認真看了一會兒桃花眼的眉目，頓時愣了，這人五官活脫脫就是年輕時的言老師，雖然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那個味道不對。
李牧完全不記得劇組裏有這麼個人。
李牧在娛樂圈混這麼久，終究不是遇事一點打算都沒有的人，這人好像要爭他的角色，而且還能自由出入服裝間，李牧按捺著沒上前，悄悄退出去，按他一貫的行事方式把這件事先告訴了女助理。
桃花眼就是這天下午被帶到劇組裏來的，就他長相跟言老師相似這一點，不光李牧恍惚，就連張楊也跟著愣了。
導演親自把人介紹給他們，然後笑嗬嗬地說：“大家可以熟悉熟悉，他在劇組裏扮演樂師一角。”
可樂師的絕色早就派了人的，而且那個演員很不錯，還是專程抽出檔期來的，前兩天他們對戲也很用心。
李牧立刻問：“為什麼要換？”
同樣出聲的還有張楊，她比李牧更不留情麵，“為什麼？高老師任何一個方麵都沒有不妥，怎麼說換就把人給換了？”
桃花眼笑得若無其事，導演把臉轉到一邊不說話。
這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張楊立刻手指著桃花眼，說：“《權臣》裏的那個男配也是你頂高老師頂下來的吧，那部電視劇我看過兩級，你在裏頭整個一僵屍臉，連給高老師提鞋都不配，今天這樣，第三幕開頭，你試試，演得好我就服你。”
李牧對桃花眼沒有印象，但他難得跟張楊立場一致了，他不希望完全靠現場感染力取勝的舞台中間還夾個混子。
他們都看著桃花眼，桃花眼臉色一陣清白，還是笑著對張楊說：“張小姐，久仰大名。”
接著目光轉向李牧，雖然還是笑著，態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老師，你作為前輩為難我一個新人？”
李牧想都沒想，“試戲讓你覺得為難？”
張楊可不管是不是衝她，搶白道：“接下來一個月排練幾個月演出，那得把你為難成什麼樣？說吧，你的金主是誰？”
桃花眼沒接她的話，還是看著李牧，“李老師你何苦呢？角色現在已經是我的了，讓我換一個頂掉誰還難說，別現在替人出頭萬一輪到自己頭上可就不好看了。”
陸子勳目光逐漸轉冷，這人分明是揣著什麼目的在刻意激怒李牧，但他沒動，就算李牧真發怒了給桃花眼兩個耳光又怎麼樣，這樣的雜碎，弄死了他也能替著收場。
可是事情涉及到專業，李牧沒發火，他很平靜地說：“你若比得過我，角色我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