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卷第 一 章 孽子反噬(2 / 3)

他輕歎不已。

力天神已溜回九龍城旁,朱雀湖對岸那別號“狗屎堆”之小山丘。

此乃他向易天龍要來之寶地,準備開幫立派之處。

被俗事折騰數rì之久,力天神幾乎忘記它之存在。

如今逃難,便想及此中立地區或可安身立命,故一路潛溜回來。

狗屎堆上,那蓋於半空中之樹屋業已完成,瞧來古樸典雅。

不僅如此,地麵也砌起一棟雅屋。四周整理得宛若風景區,花草樹木,怪石假山曲徑水池應有盡有。

力天神不禁詫愣,以為走錯地方或易主他人。低聲喊道:“可是虛無幫總壇?”瞧著樹屋,希望得證答案。

忽見素衣女子喊出:“既知本幫如rì中天,沒事少來惹麻煩。”

力天神一愣,欣喜道:“是小玉聲音?”

樹屋上突傳出驚叫:“力天神?!”砰砰腳步聲震得樹晃屋搖,薑小玉輕巧身軀已現。她欣喜往下瞧,忽覺什麼,煞住笑聲,冷道:“還好意思,一走數月,是你開幫還是我開幫?

竟然連幫主都沒了!”

力天神幹笑道:“接生意,自是忙了點,現在回家啦!”

一掠而上,隻見得薑小玉清美依舊,悠灑如初,雖有雀斑,但幾月不見卻覺她亮麗出sè許多,不自禁讚賞道:“小玉姑娘越來越天仙美女下凡啦!”

薑小玉白眼:“何處勾引女人多了,說的倒讓女人窩心的?”實則內心亦甜。

力天神笑道:“哪有!隻是覺得本門有此美女,增sè不少!”

薑小玉伸手:“拿來!”

力天神一愣:“拿什麼?”

薑小玉道:“油水啊!你不是去賺錢?幫中大大小小花費,已欠了近五十兩,若沒錢還,你這幫主可要拿去當了!”

力天神呃地欣笑:“整理得如此光鮮,隻花五十兩?你太厲害了!”往胸口猛掏想抓那張銀票。

薑小玉道:“你以為你的錢大?那些都是易天龍送的,反正他家兵閑著無事便過來整理,還蓋了棟房子,有空得答謝他,至於那五十兩是花在柴米油鹽,以及我的安家費!”

力天神皺眉:“你也要?”

薑小玉截口道:“啥廢話?哪有幫兵不領薪水?我可是副幫主兼堂主、總領、頭頭、班兵、夥頭兵、掃地兵、兼女招待,一月算你十兩銀已是客氣,哪去找人!”

力天神幹笑:“是極是極,給賞給賞!”終把銀票抓出,交予對方。

薑小玉接過手,但覺汗酸四溢,霎時夾指、掩鼻:“你的錢好髒……”

力天神道:“血汗錢啦!外表髒,但裏麵數字讓人興奮。”

薑小玉仍覺髒,趕忙丟於一旁小水盆,先脫去汗水再說,瞧瞧數字,千兩黃金之多,倒覺對方沒偷懶。

力天神趁此欣賞本門門麵,但覺門頂那新雕木匾格調不錯,隻是字跡絹秀,看是小玉手筆,倒露著娘娘腔味,嗬嗬笑道:“刻啥字?“虐羔閨”?龜毛的閨?”

薑小玉不禁斥笑:“你難道要眨損自己嗎?幫主?明明是刻著『虛無閣”,稍為草飛一下,你便當成龜毛?”

原來力天神將此草書“虛”字瞧成“虐”字,“無”字瞧成“羔”字,“閣”字變得“閨”字,無一中獎。

力天神伸舌想笑:“怎差那麼多?我還以為是女人的閨房呢!”其實想著是jì院。

薑小玉斥道:“沒事別亂以為,將來可是你要住的!”撈起銀票,晾於窗角。

力天神道:“說的也是!”步入裏頭,空間不大,左右牆掛了了少兵刃,居中則為古舊太師椅,不禁皺眉,“單人幫派嗎?怎隻一張椅子?”

薑小玉道:“本來一張皆無,這才合乎本門虛無含意,後來尊你是幫主,才弄張予你,將就用吧!裏頭有張床,雖不大,可也讓你窩著。”

力天神往左側房門進入,一股淡香傳出,原是薑小玉多rì來住處,雖隻幾坪大小,卻整理有序,還擺蘭花,實是不差。

那床上置雙枕,床邊置雙椅,椅間茶幾置小壺配雙杯,一切似乎成雙成對。

力天神不禁皺眉:“你可跟我一起睡麼?”

薑小玉頓覺露了痕跡,臉麵頓紅,立即掩飾,冷道:“哪有人置單枕,準不吉利,那些都是預留給你妍頭用的,我隻是暫住於此,你既回來,搞定後,我自回家幫老爹,神個什麼勁?”

力天神呃呃笑道:“抱歉抱歉,我可未把你當女人,其實兩人一起睡也頂省事。”

薑小玉斥道:“想的美,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已回來,我自搬到下邊去睡。”

說著想進門收拾東西。

力天神忙道:“不必啦!還是我住下麵,免得別人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

薑小玉瞄眼道:“隨你!”心中多半甜意。道:“午餐想吃什麼?”

力天神眼睛一亮:“山珍海味!”

薑小玉走向小櫃廚,拿出一東西,丟於盤中,交移過來:“吃吧!”

力天神皺眉:“這是山珍海味?!”是白麵包一顆。

薑小玉道:“裏頭包了筍子是山珍,幾隻蝦子是海味,湊合著用!”自個亦抓出一顆啃食。

力天神苦笑:“我以為可以到市集吃大餐!”忽想及她過得清苦,於心不忍,道:“其實有鮮菜包子也不差,改天再請你!”狼吞虎咽起來。

薑小玉並未作答,她習慣多做少說,邊啃邊往外頭行去,坐於屋前,雙腳蕩空,瞧向遠方九龍城及湖光山sè,偶有感想,道:“九尊盟、天帝幫幾乎都在此消失不見,易天龍不再重要了?”

力天神亦往九龍城瞧去,道:“恐怕風雨前寧靜,兩派正勾心鬥角。”坐定下來,感觸良多,道:“說不定咱也保不住。”

薑小玉道:“怎說?”

力天神道:“我得罪了龍在天,他竟然要殺親生弟弟,便杠上啦。”

薑小玉瞅眼:“怎不早說!”趕忙起身,yù摘門匾。

力天神一愣:“作啥?”

薑小玉道:“要讓對方知此乃你老巢,豈非明白通知他們來拆房子?這可是我多月心血!”

力天神道:“九尊盟怒電堂主不是來過了?”

薑小玉道:“來了又如何?我說這是本人蓋的,你還是把它拿到下麵去掛。”

力天神不忍心見她心血被毀,自也同意,苦笑道:“拆吧!本門沒招牌也能混!”終合力將招牌卸下,隨又掠往地麵雅屋,合力再嵌上。

薑小玉滿意一笑:“能不能保住你的巢,自個去努力啦!”

力天神推門而入,布置若小廳,勉強湊合使用。

正待瞧瞧後房寢室是何布置之際。

薑小玉聲音又起:“你的老相好來啦,出來迎接吧!”多少帶著風涼味。

力天神疑惑會是誰?這麼快便找上門?會是龍在天那可惡家夥?

他推門奔出,忽見小船登岸,一人跳岸而立。

力天神驚詫不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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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在天足足被禁足三天,滿心不甘,然父親狠令,他自莫可奈何。

這三天,龍騰海一直試圖解開父、兄之間心結,然卻毫無進展,他甚憂心。

龍在天並未四處打轉,一直躲在自家起居處不出門,大有閉門思過之態,然龍氏兄妹仍感覺出他怨氣未退,可惜排解無效,隻有待時間化解了。

第四天清晨。

龍在天突地一瞼懺悔奔往弟弟麵前,歉聲說道:“我想清楚了,一切都是我錯,我設宴,向父親賠罪!”

龍騰海但覺轉變太快,不知有何yīn謀,然又想豈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既然他肯認錯,自是誤會化解之開端,不管他有何企圖,總是轉機良機,便向父親轉告。

龍九尊當然覺這壞蛋另有圖謀,本是一口回絕,但在龍騰海、龍英如極力說服之下,終也賞臉準備應付此飯局。

龍英如道:“大哥大概被禁瘋了,且怒前輩亦將到來,他知紙包不住火,幹脆先承認,罪較小,爹可別罰得太重,否則我們真的會失去他。”

龍九尊冷哼:“且看他表現再說,不管如何,非得罰他麵壁三年不可!”

龍騰海道:“這未免太嚴重,大哥恐受不了!”

龍九尊道:“殺弟弟不嚴重?”

龍騰海道:“他是被逼,其實並無此意。”

龍九尊冷道:“人xìng和獸xìng便在此,既已錯,人xìng者立即改之,獸xìng發作,狗急跳牆蠻幹,又如不小心殺了一人,為怕東窗事發,又殺盡可能目擊者,罪加一等,不麵壁三年磨去他獸xìng,以後必捅大漏子!”

龍騰海輕歎:“且慢慢加增如何?一時罰太久,我怕他受不了。”

龍九尊冷哼:“那得看他悔過程度才定。”

龍英如道:“女兒會勸他,就中午設席吧?”

龍九尊沒意見。

既是賠罪,當然yù“往”,何況龍九尊是他老爹。

宴席即設在九龍鼎堡第三層。

此原是龍九尊招待貴賓處。

紫檀圓桌寬平,另置九張龍椅,大小一律,以免各有尊卑身分之嫌。

九道名菜已列出,“鍾山龍蟠”、“晈月香雞”、“遊龍戲鳳”、“金猴貢磨”、“廬山尋珍”、“仙客駝蹄羹”、“比翼連理煲”、“清鮮冬爪燕”,另有八寶甜點乙份,道道鮮味可口,讓人食指大動。

龍九尊已被邀上桌,龍騰海、龍英如退兩位而坐,以示對大哥尊敬。

三道名菜已先端上來,分別是“鍾山龍蟠”、“遊龍戲鳳”、“金猴貢磨”,皆是龍九尊愛食者,香味一吹,他已無法自製,先吃幾筷再說,味道果然道地。

他甚至希望小混蛋別現身,自己好好享受一番。

然龍在天既盤算以美食賄賂父親,見效果達成,立即現身,那一臉懺悔模樣,像個小媳婦。

他立於身後,龍九尊仍不理。

龍騰海立即說道:“爹,大哥來了。”

龍九尊冷哼:“認錯,還不下跪?”

龍在天果然下跪,毫不猶豫、反抗,眼麵甚且露出愉悅。

龍九尊冷道:“既知錯,罰你麵壁三年可接受!”

龍在天默聲道:“多謝爹敦悔。”

此語一出,眾人皆愣。

龍九尊隻不過試探口吻,倒是顧及是否鬧僵,沒想到這頑劣兒子會回答如此心甘情願,反讓他驚詫而疑惑是否聽錯。

他冷聲再道:“是三年,不是三月或三天!”

龍在天誠懇道:“孩兒知罪,三年不足贖萬一。”默然低頭。

龍騰海、龍英如不信此話出自哥哥口中,但已說出,又見其悔樣,自也欣喜感受浪子知罪之喜悅。

龍九尊終於轉頭,瞧向親生兒子,感觸良多,輕輕一歎道:“你這次做得太過火,爹才罰你,見你已反悔,即減成半年吧!希望你是真的反悔。”

龍在天霎時兩眼含淚,叩拜不停:“多謝父親開恩,孩兒沒齒不忘。”

龍九尊道:“起來吧,也向你二弟,三妹賠不是!”

龍在天一一賠罪,龍騰海、龍英如欣喜回禮,直道快來坐,本想拉入坐於父親身旁,龍在天自覺有罪之身,堅持坐於最旁,兩兄妹隻好由他。

龍在天端起酒杯,恭敬道:“孩兒謹以此酒向爹和二弟、三妹賠不是。”說完一仰而盡。

三人陪飲,全家氣氛霎時融圓,一幅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