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坐地起價(2 / 3)

葉榮貴聽著,點了點頭,心想,這鄭弘盛的手上,還真有幾把刷子。從表麵上看,太陽能光伏和拆遷,風馬牛不相及,屬於成色不同的兩個蛋。但微妙之處在於,這是同一隻雞,下的蛋。眼下,不管各個地方政府,都在大力推動新能源行業的發展。鄭弘盛完全可以借此東風,把太陽能光伏的劣勢,經巧妙地嫁接,成為拆遷行業的優勢。

“鄭董,好一道招牌菜。看來,你對涉足拆遷行業,已有了十足的信心。”

“葉班長,這話,我可從來沒說過。更何況,單憑我一個人,勢單力薄的,根本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就更不提弄潮了。”

“鄭董,你別忘了,我們銘德還有李院長的那家離岸公司,可都是富可拆遷項目的股東之一。”葉榮貴適時的提醒道,“如此一來,說是勢單力薄,可就不準確了。”

因銘德和達瑞的借貸關係,所衍生出的股份問題,在擠掉呂子善後。其餘三方,已簽訂了合同。葉榮貴代表的是銘德集團,占六個點的股份。還有六個點,屬於李曙光和李輝友叔侄倆的。隻是,令葉榮貴意外的是,此次代表他們的,居然是李曙光名下,在英屬維爾京群島注冊的那家名為普登國際的離岸公司。

既然是股東,普登國際就該出具相關的章程。看完章程,葉榮貴大呼驚訝,邱恒平,陳必群兩位大佬,居然也是這家公司的合夥人。

“葉班長,你說的是。否則,我也就不會來找你了。”

“哦!”葉榮貴咀嚼著鄭弘盛話裏麵的意思,又說,“原來,鄭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哪。”

“葉班長,我隻是想開誠布公的和你談一談。”

“既然如此,那我就洗耳恭聽。”

“葉班長,新城開發,拆遷先行。實不相瞞,這段時間,有不少人跑到我的辦公室,和我談合作。至於有誰,你我心裏都清楚,就沒必要去點名了。與此同時,我也一直在思考,該和誰和合作,以什麼樣的方式合作。權衡再三,我覺得還是應該接受葉班長拋來的橄欖枝。”

“鄭董,這可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大的喜訊。”

“葉班長,不忙,你先聽我把話說完。”鄭弘盛打斷道,“葉班長,合作這種事,講究的你情我願。再往前推,要看彼此的利益最大化。”

葉榮貴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鄭弘盛繼續往下說。

“我的目標,是拿下新城開發,一半以上的拆遷業務。我想,這對於你我,還有李院長,都是好事。隻是,我剛才也說,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撬不動這麼多的份額。所以,既然大家都是富可拆遷的股東,理應多出幾分力。”

“鄭董,如果拿不到一半以上的份額呢?”

“葉班長,那我就隻好說抱歉了。我是大股東,要最終的拍板權。如果達不到這個目標,我隻好選擇其它的合作方,共同操作。當然,你和李院長的那一份,該給的,我自然也會給。”

葉榮貴暗自冷笑,什麼叫該給的,什麼叫不該給的。賬麵上的數字,有七八分都是虛假的。到頭來,還不是你鄭弘盛說了算。

還沒等葉榮貴接話,鄭弘盛又說道:“葉班長,此外,我還有個條件。”

葉榮貴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變得嚴肅。他沒想到,鄭弘盛不僅是有備而來,還玩起了坐地起價。

“什麼條件。”

“葉班長,我之所以選擇加入銘德所在的陣營,看中的,不單單是拆遷單個項目。而是在更多的我感興趣的項目中,也能體現富可的價值。”

“鄭董,你的胃口可不小啊。”

“葉班長,正所謂富貴險中求。胃口越大,相對的,風險也就越大。不說別的,我選擇放棄其它有可能的合作方,或者已具雛形的陣營。最後,和銘德結盟,這本就是冒險之舉。”

“鄭董,那你有沒有看中哪個具體的項目呢?”

“暫時還沒有。不過,我認識的葉班長,一向是說一不二,極為重視信譽之人。具體的項目,我們可以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盡快拿下一半以上的份額。”

“既然鄭董把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盡力跑一跑了。有什麼眉目,咱們再做溝通。不過,鄭董,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既然大家上了一條船,就該同心協力。想要在我麵前,玩腳踏兩隻船那些小伎倆,後果自負。”

“葉班長,這點你放心,你重信譽,我鄭弘盛也不會自毀名聲。”

“鄭董,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成功。”

這是葉榮貴經商以來,第一次有被人逼到牆角的感覺。但鄭弘盛,手握富可拆遷這張底牌,的確有這個資本。隻是,葉榮貴想不通的是,他為何最終會舍棄了鴻達光電,選擇了銘德。據他獲取的情報,任鴻達曾委派曹凱達和馮良寶,去找過鄭弘盛。並且,他們是主動是開條件,條件極為誘人。為何,鄭弘盛會將鴻達光電拒之門外呢。

葉榮貴有疑問,鄭弘盛卻有自己的如意算盤。

一直以來,他都在等,等李曙光的口風。他深知,在這盤大棋局中,李曙光的最終落子,會影響到整個格局。單看表麵,李曙光和葉家以及任家,都有著多年的淵源。不管選擇哪一方,都屬正常。或者說,道行如李曙光者,才有資格運用腳踏兩隻船這一招。畢竟,這是最為保險的方式。既能保證利益最大化,又不至於和哪一方撕破臉皮。

不過,再高明的招,也有破綻。至少,他更倚重哪一方,是有跡可循的。第一,不管是達瑞還是富可拆遷項目上,李曙光和葉家,都有著合作關係。尤其是拆遷項目,李曙光將他的那家離岸公司,融入其中。可見,實際上,不管是感性上,還是理性上,他都更偏向於葉家。第二,鄭弘盛最近去上海出差,所謂的新能源高峰論壇,不是重點。真正的用意,是通過上海灘的一個朋友,打探李曙光的底牌。此人,是歐中總裁班新一屆的學員,濱陽人士,天力集團的掌門人邱建海。

玄機在於,邱建海是邱恒平的堂弟。而邱恒平和李曙光的關係,又如此緊密。他的話,可信度極高。

在上海的一個晚上,鄭弘盛和邱建海,在外灘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見了麵。談話中,邱建海並沒有明確表示,李曙光心中的那一票,到底投給誰。隻是告訴他一個事實,上次邱恒平去五號公館開講座時,李曙光曾安排他和葉榮貴,在郊區的索菲特酒店,密會過。三個人所聊的,正是新城開發一事。

同是多年的朋友,李曙光隻安排了葉榮貴和邱恒平見麵,卻把任鴻達排除這外,值得玩味。這個事實,不是表態,卻勝似表態。

並且,邱建海還告訴鄭弘盛,此次他進入歐中學習的主要目的,就是籌劃著殺回濱陽,慢慢地將天力集團的總部,遷回濱陽這塊熱土。而新城開發,正是個極佳的平台。

基於兩點,鄭弘盛才做了此番決定。

說實在的,前段時間,葉榮貴和曹凱達,分別來富可找他談合作時。鄭弘盛心中的天平,是偏向於鴻達光電的。隻因曹凱達和馮良寶提出的條件,著實誘人,馮良寶承諾,將富可在信用社的授信額度,從兩個億,提高到三個億。曹凱達又說,他會想辦法,幫助富可上市。

但是,在李曙光麵前,條件再誘人,也不足掛齒。再者,授信額度隻會增加富可現金流上的負擔。而能否上市,還隻是未知數。

在上海時,鄭弘盛曾和邱建海聊起過富可上市的計劃。邱建海給他指了一條路,借殼上市。還說,如果鄭弘盛信任他的話,他可以幫著物色合適的“殼”。

鄭弘盛剛走,葉榮貴還沒來得喘口氣,又收到了李輝友發來的短信:葉班長,昨天你見到的那個女人,和我隻是普通朋友,希望不要在我二叔麵前提起。

葉榮貴笑了笑,這李輝友啊,畢竟還年輕。這種事,你不解釋,我也不會去說。越是解釋,就越是掩飾。又是掩飾,就越說明有故事。少頃,簡單地回複了兩個字:一定。

此刻的李輝友,剛出了達瑞的大門,準備著去趟天閣,赴呂子善昨日之約。

昨天晚上,他把俞笑笑送回住處後,本想借機留下來。經過掙紮,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在遇見俞笑笑之前,女人,隻是李輝友手中的玩具。玩厭了,就當垃圾扔掉,更別提付出感情。換做以前,這麼好的機會,俞笑笑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他早就來個霸王硬上弓。

越是不隨便,就代表他越是在乎。

就連李輝友自己都沒發覺,這段時間,他為俞笑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先是找工作,等工作落實了,又是車子又是房子的。起初,隻是為了彌補她。但時間一久,他發現,自己似乎對俞笑笑動心了。而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這是個危險的信號,至少在二叔的眼皮子底下,是極具風險之事。

就在剛剛,顧一雯給他打了個電話,稱這個周六,是柳茗蕙的生日,讓他有所表示。並說,這是李曙光下的命令。李輝友無奈,隻好硬著頭皮答應。

這麼多年來,他在李曙光麵前,別說是忤逆之舉,就連放個響屁都不敢。但這一次,他卻心生抗拒。

婚姻,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即便是相親,也要雙方瞅對眼。可是,他實在忍受不住了,李曙光為了維護和陳必群之間的關係,居然把他的婚姻,推上前,當成了籌碼。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一定程度上,這更加刺激了李輝友,背著李曙光,聯合呂子善單幹的決心。自己都三十好幾的人了,總不能一輩子都過的這麼窩囊吧。

路虎剛到玲瓏山腳下,他又接到了俞笑笑的電話,問他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李輝友給俞笑笑安排的兩居室,距離市電視台,大概不到十分鍾的車程。因電視台的食堂在搞裝修,索性,這兩天,俞笑笑都會一大早起床,先去附近的農貿市場買菜,中午再折回家,自己下廚做幾道家常菜。

聽到“回來”一詞,李輝友頓時心生暖意,仿佛有了家的感覺。他恨不得踩下油門,以最快的速度飆回去,見俞笑笑,以解相思之苦。

一刻鍾後,路虎繞著高爾夫球場走了一圈,到了天閣門口。

繞圈的同時,李輝友思索著,呂子善此次相邀的目的,十有八九,是為了彼此“單幹”一事。無利而不往,自從分道揚鑣後,他和呂子善的關係,降到曆史了冰點。但隨著他幫呂子善洗掉五百萬美元的黑錢,再加上呂子善找他合作。彼此的關係,似乎又有所回暖。

照例,迎接他的,是霍潔英。自從跟了呂子善後,霍潔英的穿著打扮,有了質的飛躍。從頭到腳,一身的奢侈品。

女人這一輩子,最大的事業,就是跟對男人。這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見到霍潔英,李輝友自然就想起了俞笑笑。

正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在李輝友眼裏,和俞笑笑相比,霍潔英再怎麼花枝招展,也隻是一副空皮囊。而俞笑笑,才叫真正的脫塵出俗,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