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什麼,可話到了喉間卻又隻是冷哼。
她被他嚇住了,無措的立在那兒,滿心滿眼裏都是張皇,“少謙,你聽我說……”
聞言,他深吸了口氣,終是讓哽在喉間的那股氣給順了下去,他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掃向她,帶著幾分輕蔑和自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她突然覺得啞然,還有什麼好說的?對啊,她有什麼好說的呢?他一向都隻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認為別人的解釋多半都是浪費時間而已,那麼,她又有什麼好說的?
想到這裏,她不由低下頭,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對不起。”她如是說,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的平靜。
唐少謙的瞳孔狠狠的收縮了一下,而後便見他幾步走過來,直至她身前,隻見他伸出手,撫上她蒼白的麵頰。
“喬語晨……”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聽在人的耳裏無端覺得酸澀,“我以前說過,你不要和我玩任何花樣。”因為沒用,她永遠玩不過他。
聞言,她隻是苦笑,接著閉上眼,還是從前那句老話,“我從來都沒有同你玩花樣。”
她真的隻是因為愛他,超乎了她自己想象的愛。
可是,他卻不信。
他緩緩的摩挲著她的下巴,似乎想要將什麼東西深深的鐫刻進腦海,半晌,他才冷著聲音收回自己的手,“離婚吧。”
什麼?
她猛地抬起頭,似是想不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說什麼?”她呆呆的反問,眸間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可他卻沒再理她,隻是轉過身,用極冷的聲音一字一句道:“謝謝你給我找了個離婚的借口。”
她的表情如遭雷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們,我們的契約呢?”
他驀地冷笑,“你的身價,值這個數。”說完,他便沒再說話,隻是用冰冷的背影背對著她。
喬語晨似乎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給打擊的口不能言了,整個人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什麼東西在電光火石間衝過她的腦際,她覺得有些頭疼,思緒被牽扯的如同一團亂麻,她皺緊了眉,仔細的思索著那一切。
身後沒有聲音,他也沒聽到她離去的聲音,他知道她就在他的身後,可她卻什麼都沒說。
他握緊了拳頭,麵上的表情有些痛苦閃過。
青楚曾經不解的問他為何要這麼做,他那時隻是覺得好玩,如果能讓遊戲更加的好玩,他一點都不介意賠上自己的婚姻,可是到最後,他說出離婚兩個字的時候,他卻突然覺得有些乏味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厭倦了,總之,想象之中的快感並沒有如期而至,反倒是牽扯住了他,讓他的心不經意的劃過一抹酸澀。
喬語晨無言了許久,直到最後抬起頭,怔怔的看向那個背影,她向來都看不透他,也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每次這樣無措的時候,她總會覺得無奈,然後自責自己沒有做好妻子的本份。卻沒想到,他竟是從來都不曾在意的。
苦笑的勾了勾唇角,她站直了身子,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脊背,在他身後輕聲道:“什麼時候簽字,通知我一聲就好。”說完,她便什麼都沒說,轉身邁步離去了。
或許,這就是答案了,一切又終歸於平靜。
那聲門鎖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他猛地轉身,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扇緊關的房門,她竟然什麼都沒說就這樣走了?
她真的什麼都沒說?
唐少謙突然覺得心煩氣躁起來,整個人如同隱忍的黑豹,眸中閃著絲絲憤怒的火光,她不是說愛他麼,怎麼現在一點點的挫折就受不了了?
想也沒想便衝出了房門,卻再也沒找見她的身影,他靜默無語的站在大門口,望著遠處一片清幽的綠,怔然半晌,終於還是驅車離去。
喬語晨從一片陰影處走出來,眼角隱有淚光,她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這個男人,桀驁而不羈,整個人站在那裏,幾乎不用言語,隻消一個眼神便可以睥睨天下。
唐氏同振宇決裂的消息很快傳出,喬語晨也出席了記者會,一方麵是為振宇做最後的輿論抗壓,一方麵也是為了澄清一些必要的事實真相。
但顯然的,輿論並沒有因此而倒向她這一邊,振宇的經濟危機越發的嚴重,唐少謙也沒再聯係過她,她整日奔波於振宇和醫院,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圈。
期間,許傾來找過她很多次,可她都借著這樣那樣的借口給推掉了,她現在已經活的很辛苦了,每天都累的要死,再沒多餘的精力來照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