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幾天,陳心天天往穀明澤房間報到。
以前穀明澤纏著她的時候,她巴不得把他踹到沙漠去,現在穀明澤已經暗下決心隻求守護的時候,卻變成她天天纏著他了。
也許人生就是會發生這麼奇妙的變化吧!
當追逐遊戲的角色互換的時候,穀明澤卻反倒心裏沒底了。
他覺得陳心就像一團迷霧,他怎麼也猜不透,她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究竟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房間裏剛剛被放上了幾束新鮮的玫瑰,淡淡的清香飄散在空氣裏,讓人的心情也變得舒爽起來。
玫瑰是李小甜托人送過來的。
她從穀氏夫婦那裏得知了穀明澤的下落,就迫不及待地趕來見穀明澤,可惜被陳心拿著掃帚趕出了門外。
兩個人差點就要在陳家大門口動起手來了。不過幸好,陳宇文及時出現,以穀明澤病重不宜見客為由,客氣地請走了李小甜,隻是收下了她送的玫瑰花。
當時的情景,穀明澤並沒有親眼看到。當唐嘉笑得前俯後仰地告訴他時,他還不太相信,他的小心心竟會為他吃醋吃成這副樣子。
那一刻,他的心底滿是甜滋滋的幸福。
隻是,陳心從來都沒有主動說過,她喜歡他啊!所以,穀明澤直到現在還在雲裏霧裏,摸不清方向。
“她喜歡我。”
“她不喜歡我。”
“她喜歡我。”
“她不喜歡我。”
“她喜歡我。”
“她不喜歡我。”
……
一邊念叨著,一邊哀怨地撕扯著玫瑰花瓣,穀明澤決定讓上蒼給他答案。
花瓣一瓣瓣地飄落在床頭,當穀明澤扯到最後一片花瓣的時候,停下了動作。
“她……不喜歡我?”
心裏好像被什麼給刺了一下,穀明澤連忙丟開手裏的那枝玫瑰花,重新在花瓶裏拿了一枝新的。
“這次不算,肯定是我剛才算錯了。”
喜滋滋地拿著那枝新玫瑰,他正要開始重新數數,房門忽然“嘭”的一聲,被粗暴地撞了開來。
“穀明澤……”
穀明澤茫茫然抬起頭,隻見門口那名一身粉紅洋裝的卷發少女,叉著腰,瞪著眼,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
“小心心……”穀明澤蔚藍的雙眸一亮。
可惜驚喜的呼喚被一個火鍋蓋給無情地打斷了。
“該死的穀明澤,你竟然還敢收李小甜的玫瑰?!”
怒氣衝衝的陳心衝進了房間,一把奪走穀明澤手裏的玫瑰,一雙圓眸瞪得更圓,“你……你……你不僅收了她的玫瑰,還這樣一直拿在手裏嗎?這玫瑰有那麼好看嗎?你若是要,我現在馬上讓人給你買一大堆……堆滿你的房間,讓你就睡在玫瑰花叢裏……”
穀明澤覺得自己好冤。那玫瑰不是他收的呀,是陳伯伯親自送進房間的,他不想收都不行。
“小心心,你聽我說……”
“不準叫我小心心!”陳心怒吼了一聲,眼睛裏卻不爭氣地湧上了淚光。
“小……”穀明澤那一聲呼喚頓時哽在了喉嚨裏,她……哭了嗎?
“穀明澤,我討厭你,討厭李小甜,更討厭這該死的玫瑰花!”陳心怒火滔天地將手中的那枝玫瑰花狠狠地一折,想把它就此毀滅了,但左手掌心處卻被什麼給刺了一下,痛得她驚叫一聲,連忙丟了手裏的玫瑰,眼淚汪汪地捧著自己受傷的手。
“怎麼了?”穀明澤神色一變,連忙翻身下床,抓過陳心的手,隻見陳心左手掌心處一片紅腫,裏麵紮著許多玫瑰花刺。
“你怎麼這麼不心啊,玫瑰花有花刺,你不知道嗎?”
這是穀明澤頭一次用這麼嚴厲的語氣對陳心說話,陳心覺得心裏頭委屈,“哇”的一聲號啕大哭。
“那也是你的錯,都怪你……是你的錯!”
她用沒受傷的手死命捶打著穀明澤的胸膛,發泄著這幾日壓抑在心中的不滿。
“好好,都是我的錯。”
穀明澤眼睛裏寫滿了心疼,任由陳心發泄,直到她哭累喊累了,便拉著陳心在床頭坐下,然後找了根針,溫柔地幫陳心挑著掌心裏的玫瑰花刺。
時間,在寂靜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陳心一邊抽咽,一邊看著穀明澤全神貫注地為自己挑刺,心中的不滿頓時漸漸融化成了莫名的情愫。
“你幹嗎收她的花?”她還是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不肯放。
穀明澤輕歎了口氣,抬起頭來,深深望進那雙還帶著淚光的清澈眼眸裏,“花不是我收的,是陳伯伯親自送過來的,作為客人,我不能說什麼啊!”
“哼。”算他說得還有些道理。陳心的火氣終於消了些,“那你收就收了,也不要一直抓在手上不放,好像那玫瑰花有多重要似的。”
“我是在數數。”穀明澤的聲音有些低。
“啊?什麼?”陳心沒聽清,忽然掌心上一陣刺痛,她不禁痛呼,“啊——”
“是不是很痛?”穀明澤停下了動作,語氣裏滿是心疼,“這根刺插得比較深,所以會痛一些,你先忍一下。”
陳心點頭,咬牙忍著痛。低頭見穀明澤挑刺挑得認真而且熟練,不禁有些詫異,“穀明澤,你經常給人挑刺嗎?”
“給我自己挑。”穀明澤沒有抬頭,微笑著回答。
“給自己挑?”陳心蹙起了眉心,“你以前經常紮到刺?”
“是啊,小時候我一個玩,很容易紮到刺,父母都不在,家裏的下人也不大管我,我隻有自己處理了。”
他依舊認真地替她挑著花刺,但語氣裏卻帶著一絲令人心痛的落寞。
難怪在奇拉非沙漠,自己纏著他講小時候的故事時,他不說,反而說羨慕她的幸福。
“穀明澤……”陳心凝望著那雙低垂的藍色眼眸,心口,開始隱隱作痛。
“嗯?”穀明澤疑惑地抬起頭,“怎麼了?是不是很痛?”
陳心輕搖了搖頭。
“馬上就好了。”穀明澤重新低下頭去,為她挑出了最後一根刺,“我去拿些消炎藥水,塗一塗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