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你的生命裏,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會祝福你!
——蘇軟軟
淩晨五點,蘇媽媽如往日般起床做飯開始一天的勞作。打開朱漆大門,晨曦中赫然看見一白衣少年埋首坐在紫藤花架下的長木靠背椅上。
少年聽見聲響抬起頭看見蘇媽媽眼睛一亮,起身三步並兩步迎過去懇求道:“蘇媽媽,請讓我見見軟軟。”
蘇媽媽將他隱藏在桀驁裏的深情盡收眼底,良久低低歎口氣道:“你這是何苦?”放著身邊美好的女子不要,何苦去追求遙遠的與自己完全不同一個世界的人呢?
“蘇媽媽——”
“卓澈,結婚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蘇媽媽和緩語氣道。
“我明白,軟軟也曾這樣和我說過。”
“你明白就好。那你也應當明白我的苦心。”
“蘇媽媽您放心。我已經和父母通過電話了。他們都非常尊重我的選擇。而且已經在安排行程,過兩天就會親自來至縣拜訪您。”卓澈笑笑道。雖然父母有些詫異,但是絲毫未加阻撓,兒子覺得幸福開心就好。“我會按照當地的婚俗迎娶軟軟。所以,請蘇媽媽我們。”
蘇媽媽凝望著這張出色的麵容,沉吟半晌才道:“可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嫁入豪門。軟軟也真的不適合你。”
“什麼叫適合?鞋子穿在腳上適不適合,是當事人更清楚,還是旁人清楚?難道每對相愛的情侶結合時,都要去詢問彼此父母他們適不適合嗎?”
“可是我並不愛你——我們並非是相愛的情侶!”突然一道冷冷的聲音利劍般刺過來。
兩人齊刷刷望向院落木門外。
蘇軟軟僅穿件白色的短袖純棉睡裙,赤足站在微露的晨光中。風裏,裙角飛揚,長發紛舞。不似天使,宛若幽靈。
他,剛剛聽見什麼了?她說,她不愛他?不是,一定是幻聽。
“軟軟——”嘴角抽動。為什麼心會這樣痛?
隻是這樣一聲沉沉的呼喊,蘇軟軟就差些毀棄自己剛剛下定的決心。澈,對不起,我並不想傷害你。可是,我隻能這麼做。
“澈,我隻愛夏宇翔。而且你知道,我肚子懷著他的孩子。”
寒意頓時凶猛地侵入他的身體,不由一顫,麵色死灰。他想再說些什麼。可是,還能說什麼?她已經那麼明白地告訴他了。
她隻愛夏宇翔!
越過她身旁時,頓了下。如果,如果她出言挽留。他不計較她剛才說的那句話。甚至不計較她心裏有別的男人。可是她卻輕輕說:“再見!”
這樣不顧一切地追著她來到至縣;這樣義無返顧地與顧青頻決裂隻為全心全意愛她。可是她呢?她把他的愛任意踐踏之後看也不看一眼,轉身離去,還要殘忍地告訴他:我從不愛你,我隻愛他。卓澈雙手插兜,竭力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揚首走出院子。可是不行,心裏的疼痛和憤怒一起燃燒著,似要爆裂般。終於,他拔腿奔跑起來。瘋了似的奔跑!
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顧青頻在被自己拒絕後,那憤怒而又絕望的心情。
蘇軟軟轉過身,癡癡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裏默默道:“澈,我必須承認有那麼一刻,我愛上了你。好比現在看著你離去的背影,心真的好痛好痛。可是我答應顧小姐,絕不插在你們中間。澈,她那麼愛你。她會給你幸福的。而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我們的相遇,遲了整整一生。我的身和心,都先給了他。而我的愛情,早已潰爛成泥。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什麼也給不了你。澈,放棄你,你們,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不是因為顧青頻比我更愛你。而僅僅是因為你。你一定要過得比我幸福……”
“澈,祝福你!”這句祝福,他也許永遠也聽不到了。
“大清早的去哪了?”母親走過來責備道。
蘇軟軟回眸歉然一笑:“睡不著,到田埂那走走了。”注意到母親驚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赤足上,不安的動動腳趾解釋道:“不小心把鞋子掉進河裏了。”
“還不趕緊進屋披件衣服。”蘇媽媽若有所思,卻不動聲色。
“恩。”蘇軟軟應了聲小跑進屋。她怎能告訴母親說,夜裏她被綁架了。嗬嗬!
耳畔顧青頻的話字字清晰:“如果你比我更愛他,我可以你;如果沒有,請以後,永遠別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