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體統!這樣的女人,難登大雅之堂,讓她出現在這裏,根本是在羞辱我朝曆朝曆代的先王!”風王氣急敗壞地說道,雙腿不停地在地麵蹬踏著,好似秦涫兒是千古罪人。
她優哉遊哉地眨巴幾下眼睛,很想提醒這位王爺,他腳下的地,可是價值連城,萬一踏壞了,還真無法修補回來。
不過,當她看見風王氣到快要爆血管的模樣時,終是沒忍心,再去火上澆油,難得動了惻隱之心,放過了他。
一杯茶下肚,文武百官才慢吞吞進入朝堂,當他們看見坐在龍椅左側的女人時,表情出奇的一致,驚訝中帶著幾分錯愕,隨即轉變為怒火,在他們眼裏,這個神聖的朝堂,根本不是一個女子能夠踏上的。
文官以莫青為首站在左側,武官以風王為主站在右側,兩排隊列整齊地立著,一雙雙眼睛,落在秦涫兒的身上,幾多複雜,有不屑,有漠視,有鄙夷,也有嘲諷,獨獨沒有一個人,是友善的。
李德暗暗替秦涫兒捏了一把冷汗,這局麵,看上去很糟糕啊,隻希望娘娘真的能夠扛得住,千萬別被嚇倒了。
秦涫兒優雅地放下茶盞,甚至換了一個相對淑女的坐姿,朝李德使了個眼色,後者習慣性的尖聲道:“上朝……”
下首百官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一人屈膝行禮,沉默地看著秦涫兒,仿佛在等待著她出醜。
隻可惜,他們注定是要失望的,秦涫兒大概渾身上下除了舌頭,就隻有一張臉還算有用,因為它皮厚。
“本宮不日前,臨時接到皇上的聖旨,命令本宮在皇上重傷養病期間,代為監國,本宮也曾拒絕過,隻可惜皇上一意孤行,本宮為了給蒼瀾出一份力,為了替皇上穩住江山,隻能坐在這裏,以一個女子的身份。”秦涫兒率先開口,將所有的責任通通往南宮胤身上推,這話本來就是事實,隻不過被她在某種程度上擴大了一下而已。
“秦娘娘,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女子,就該知道,這裏不是你胡鬧的地方!請速速離去。”一名五品官員作為炮灰率先走出隊列,討伐秦涫兒。
有一個出頭鳥,其餘的眾人,紛紛附議,嘰嘰喳喳的聲音在寬敞的大殿內繞梁不絕,秦涫兒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對她心生不滿。
隻可惜,她思來想去,也沒找到任何的理由,最後隻能將其歸咎為,對她身負監國重任的嫉妒。
“這位大人,冒昧問一句,朝殿內,可有寫著女人不得入內六個大字?”秦涫兒笑靨如花地輕聲問道。
官員麵色一沉,“無需如此大費周章,自古以來,男為天,女為地,這裏是我等與皇上議事的地方,怎能容你胡作非為?”話倒是說得義正嚴詞,鏗鏘有力,隻不過,秦涫兒左耳朵進了,右耳朵又出去了,完全沒有聽在心上。
官員見她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心裏憋了一口氣,素來,後宮的嬪妃見到朝堂大臣時,誰不是態度恭敬,姿態謙順的?偏偏就有這麼一個女人,一張嘴能把人給氣死,氣焰囂張得讓百官氣結,一雙雙鄙夷、不滿的目光,刺破空氣直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秦涫兒總覺得自己現在特像個活靶子,還是目標極為顯目的那一種,正被下方的眾人用眼神穿刺著,他們一個個恨不得在她的身上刺出幾個血窟窿來。
“大人,敢問本宮做了什麼,讓您竟說出胡作非為這四個字?本宮自從進殿,一直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坐在這裏,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秦涫兒貌似無辜地眨巴幾下眼睛,官員被她這番話刺激得老臉一紅,安分?這個詞從她的嘴裏冒出來,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呢?
頓時,寬敞的朝殿內,出現了詭異的安靜,連幽蘭也在外麵,默默地用手遮住自己的麵頰,一副憋笑的模樣。
“戲唱夠了,接下來,是不是應當說說正事?”驟然間,秦涫兒口風一轉,臉上的笑容化作了淡漠的寒霜,銳利的雙眼,挨個掃過在場的大臣,所到之處,眾人分明感覺到了一股不亞於南宮胤的壓力。
心頭咯噔一下,不知她口中所謂的正事,指的是什麼。
“正事?秦美人,讓你離開朝堂,回去你該待的地方,於吾等而言,便是今日最重要的事!”風王終於找到機會開口,他斬釘截鐵地說道,雙眼死死盯著上首的女人,若是他年輕時,哪兒會容她這般放肆?早就一把青龍長刀過去,叫她血濺此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