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林初荷連忙迎上前去,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終於來了個救命星,讓她得以擺脫李氏沒完沒了的驚詫和盤問。話說,這種場麵還真是難以應付啊!
沈紫棠親親熱熱拉了她的手,眯起眼睛笑道:“嘻嘻,你來京城參加品酒大會,這麼好幾天的時間,你也不說和我見見麵,說說話什麼的。你不去瞧我,當然就隻有我來看你了。”
林初荷也笑了:“你明知道我這次來是為了酒坊的事,何必挑我的理兒?”
“嗬,我要是挑你的理,今天就不會來了!”沈紫棠一麵說著,一麵就轉頭對李氏道,“大娘好,我今天來,還是有正事的呢!”
話音未落,就有一後院管事模樣的中年女人從院子裏走了進來,衝著林初荷以及李氏和林家槐、趙釧兒行了禮,笑嗬嗬地道:“王爺、大老爺和大太太知道您幾位今日到了京城,便打發老奴來給諸位請安,另外,也讓老奴幫著張羅林姑娘和五少爺定親的事。林家太太倘是有需要跑腿兒的事,盡管交給老奴,老奴自會將一切安排妥當。”
李氏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口中連稱“這如何使得”。
沈紫棠便衝林初荷擠了擠眼:“這個葉婆子,是我大伯娘專門撥過來幫你們辦事的,初荷姐和李大娘千萬別客氣,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她就行。”
那葉婆子又道:“婚姻大事馬虎不得,京城雖不是林姑娘的家鄉,您幾位又遠道而來,但該有的禮數,王爺府必定要做得足足滿滿,萬不可怠慢了林姑娘。大太太已尋了媒子,明日上門提親,還請林家太太事先準備好姑娘的生辰八字,接下來便是納吉定親。婚姻大事,到底繁瑣些,林家太太初來京城,恐怕辦起事來多少有些不便當,臨出門前大太太吩咐老奴,這幾日便留在這裏,幫著打點一應雜事。”
林家槐的婚事是李氏親手操辦的,是以,她對這些程序並不陌生,隻是要和王爺府的人結親,她一時之間頗有些誠惶誠恐的意味,連連道:“這咋好意思哪……這事兒我也是今天剛知道,準備得也不周全,還得麻煩你……”
“哎呀娘!”趙釧兒在一旁忍不住接口道,“我妹子模樣好,人才也出色,如今又是皇商了,難道還比哪家姑娘差?再說,可是那沈五少爺心心念念要娶她,你這麼緊張幹啥?”
“別胡說!”李氏嚇了一跳,連忙扭頭斥了她一句。
那葉婆子卻依舊是笑嗬嗬的:“舅奶奶這話說得不假,不瞞幾位,五少爺已經到了適婚年齡,又是那樣一個出眾的人,自打回到王府之後,想與他結親的王公貴族,差點把昭慶王府的門檻都給踏破了!可我們少爺早就一口咬定,是非林家姑娘不娶。大太太如此心疼他,豈有不允的道理?前兒林姑娘的酒坊在品酒大會上奪了魁首,大太太更是高興得了不得,直說這便是天定的良緣,千萬不可馬虎行事呢!”
她說著又湊近李氏,用帶了點擔憂的語氣低聲道:“前些日子五少爺決定要去邊疆軍中,大太太一聽這話,心裏擔心得什麼似的,不知道偷偷落了多少眼淚,卻又拗不過少爺。如今讓他離開之前先把親事定下,好歹,大太太心中也有些安慰啊!”
李氏是個老實人,一聽這話,竟也皺著眉頭,和那葉婆子掏心掏肺起來:“可不是?今兒剛聽說這事,也把我愁得不行。那五少爺錦衣玉食的,哪裏受得了這個苦?我也實在是替他擔心哪!”
她們倆隻管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沈紫棠便在旁邊拉了拉林初荷的袖子,將她拽進屋裏。
“我還沒恭喜你呢!”她一臉促狹的笑,“來一趟京城,生意上的事有了大發展,順便將人生大事也定了下來,你還真是夠方便的!我早說你和我五哥是合該著要在一處,你之前還扭扭捏捏,如今怎麼樣?還不是老老實實得嫁給他!”
林初荷含笑瞅她一眼,想了想,道:“也不知貴府裏的人對這事是什麼態度?”
“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問這個!”沈紫棠抿嘴一樂,“祖父雖未曾多說什麼,但我覺得,他其實挺喜歡你。喏,之前聽五哥說,品酒大會的時候,他還特意想囑咐你小心有人暗算呢!大伯父……說實話,之前他對這門親事並不是很滿意,但如今你的小山居已經成為皇商,他也說不出什麼來;至於大伯娘嘛,這些年五哥流落在外,她是心裏最痛苦的一個,如今又豈有不依著他的道理?你也放心,大伯娘那人是最溫柔的,必不會為難你。”
林初荷點了點頭:“那其他人呢?”
“哼,昭慶王府人多嘴雜,總有幾房人喜歡滿嘴胡說,理他們做什麼?這些日子他們在那兒議論,說什麼昭慶王爺府和林家結親不過是因為利益,安排個在外頭流落多年的少爺娶你,也不過是想以最小的代價來獲得好處。聽他們滿嘴放屁!”沈紫棠撇了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