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距心知錯
孟子在齊國居住的時候,有一次到平陸去視察。他來到平陸後,就對此地的大夫孔距心說:“如果你手下站崗的士兵一天中有三次私自離崗,那麼,你會不會將他革職呢?”
孔距心回答說:“當然會,不等到三次我就會將他革職!”
孟子說:“如果你這麼說的話,你失職的地方也有很多!在災荒之年,平陸的百姓餓死、凍死的老弱病殘,流落他鄉的年輕勞力,恐怕也有幾千人吧!”
孔距心回答說:“這並不是我所能夠解決的問題啊!”孔距心認為他做為地方長官根本控製不了這樣的事情,這些都應當由君主來親自處理。
孟子說:“假如說,有一個人替他人放牧,管理牛羊,那麼,他就要為牛羊安置牧場、準備草料。如果他沒有能力找到牧場和草料,那麼,你說他是眼睜睜看著牛羊餓死,還是將牛羊歸還給他人啊?”
孔距心聽到孟子的話後,知道是在指責自己沒有負責任,就慚愧地說:“依照您這麼說,確實是我的錯誤。”
過些日子,孟子前來拜見齊王,對他說:“大王,我代您管理地方官員的五個人中,隻有孔距心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其他人一概不知!”然後將自己和孔距心的對話給齊王敘述 了一遍。
齊王聽後,也非常慚愧,就說:“如此說來,這件事也是寡人的過錯啊!”
許行之徒陳相
有一個叫許行的人,借著神農氏的名號推行農家的理論學說。他從楚國來到滕國,對滕文公說:“我從遠方來,聽到您正在實行仁政,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一塊土地讓我做您的百姓呢?”滕文公聽後,就欣然同意,給了他一塊地。這個許行得到地後,就和他的徒弟十幾個人,穿著粗布麻衣,依靠編製草鞋和竹席維持生計。
陳相是楚國陳良的徒弟,他也和弟弟一起扛著鋤頭來到了滕國,對滕文公說:“我聽說您要按照古代聖人的方法治理國家,那麼您就是聖人了,我願意做您的臣民。”於是,他就在滕國居住了下來。接著,陳相結識了許行,非常欣賞他的做法,就拋棄原先的所學,拜許行為師,跟著他學習。
陳相前來拜見孟子的時候,對孟子說了許行的話:“滕文公是一位賢德的君主,雖然,他沒有理解仁政的根本。賢德的君主應該和老百姓一起耕種以獲得自己的糧食,早晚吃飯的時間用來治理國家就可以了。但是,你看滕文公有自己的糧倉,這就是壓榨老百姓來養活自己,這怎麼能是賢德呢?”
孟子問:“許行是自己耕種糧食吃的嗎?”
陳相回答說:“是的。”
孟子又問:“那麼,許行是自己織布做衣服穿的嗎?”
陳相說:“不是的,他穿的粗布麻衣。”
“許行戴帽子嗎?”
“戴呀。”
“他戴的是什麼樣的帽子?”
“白色的帽子。”
“他的帽子也是自己織布做成的?”
“不是,是用糧食換來的!”
“那麼,許行為什麼不自己織布呢?”
“他忙著耕田呢!”
“許行用陶器做飯嗎?用鐵鋤頭耕地嗎?”
“那當然了。”
“這些器具、工具也是他自己做的?”
“不是,也是用糧食換來的!”
孟子說:“用糧食來換陶器和鐵器,他不認為他是在剝削陶匠者和鐵匠嗎?陶匠和鐵匠用他們的東西換取糧食,就是在剝削農民了?許行不自己製作工具,還要拿糧食和工匠交換,他就不嫌麻煩嗎?”
陳相回答說:“這麼多的器具,不可能一邊耕田一邊去製作的。”
孟子說:“治理國家的同時就可以耕地了嗎?做官的有做官的事情,百姓有百姓的事情,如果一個人什麼都會做,什麼東西都要自己製作才能使用,那麼,天下的人主要為自己忙碌就可以了,天下不就變得混亂不堪了嗎?所以說,肯定會有人從事腦力勞動,有人從事體力勞動。腦力勞動者管理天下,體力勞動者被管理;管理的人被供養,被管理的人供養人,這就是天下運行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