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今天的河水好像清澈不少！”
“嗯。”
“你好像忘了澆花！”
“……”
莫離忽然有點想笑，身邊這個習慣了冷酷的武道天才，說起話來竟是出人意料的笨拙。可是他又有點感動，他知道石京看出了他心裏的難過，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來安慰他，隻是這家夥可以一拳轟飛一座小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安慰自己的朋友。
“你不用這樣的，我沒事。”莫離低聲說道。
石京沉默下來。
“其實也怪我，老是在胡思亂想，明明知道有些事不可能，卻依舊讓自己越陷越深。這種人啊，就活該倒黴的。”莫離自顧自地說著，“其實這樣也好，師姐身邊的就應該是古希這樣的人，我算什麼呢……我修為低，又笨，有什麼資格去想那些東西呢……”
“夠了！”石京忽然沉聲道，“有些事你覺得自己做不到，那你就真的會做不到！你不應該比任何人差，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我其實是一類人！”
“什麼意思？”莫離有些錯愕。
“你和我一樣，心裏埋藏著最深沉的黑暗，那些孤獨、憤怒和哀傷，有朝一日你若釋放出來，整個天下都將為之顫抖！”石京盯著莫離的眼睛，一字一頓，“你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那一刻莫離差點以為石京知道了自己“九幽”的身份，他呆呆地瞪著石京，一時說不出話來。
日落時分，莫離把第二天的木柴砍好，再次坐在板凳上發呆。
“又在發愣啊？”
熟悉的輕柔嗓音自門外傳來，莫離驚喜地抬頭，發現辰月正笑吟吟地站在院落門口。莫離正要說些什麼，辰月的身後忽然走出另一個人來。
“阿離！”
莫離微微一愣，來者正是澤古希。
澤古希顯然有些激動，他走上前來，重重拍了拍莫離的肩膀，開心地說道：“你小子，那三年裏到底跑哪去了？我去了好幾次你們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聽說有人曾想對你不利，我還以為……”
莫離看著澤古希掩飾不住的欣喜，心裏驀地一陣慚愧……能夠擁有這樣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甚至願意為自己豁出命去的朋友，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我沒事。”他笑著說道。
……
就在出戰的前一晚，餘老總算趕了回來，他神色憔悴，把一個長木盒子交給了莫離後便回房睡去了。
莫離小心地掀開蓋子，陰冷之氣瞬間撲麵而來。木盒子裏，一把非石非玉的墨綠短刀靜靜地躺在綢布裏，長約兩尺，形狀一如畫像上那般呈微微的弧形，弧刃後方紋路虯結形成了一道怪異的手柄。傳聞中那道手柄會化成血肉與主人的手融合為一，莫離不由得多看了那裏幾眼。
這便是芷冥牙嗎？
莫離伸手輕輕撫摸著刀刃，觸感極其冰冷，但莫離連陰煞之氣都能吸收，對此自然沒有什麼抵觸，甚至還有些歡喜。
他手撫至刀柄處，忽然一把握緊，一片刀光在他指間悄然綻放。手中短刀越旋越快，莫離忽的一揮手，一道墨綠色的流光“嗖”的一聲穿透了地上的木樁。
石京說的沒錯，自己沒必要輸給任何人，自己其實……還可以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