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一夜拉鋸戰壓榨透了所有人的體力,總之,無論是服下解藥後的魔化的村民,還是藍牧寒五人,皆是昏睡了二天天兩夜。
終於,在第三天的清晨,伴隨著清脆的鳥啼,睡的天昏地暗的村民紛紛不約而同的醒來。
“哎呦!”村長阿爹雖然年事已高,身體也不如一般小夥子利索,卻是第一個醒來。他扶著酸疼的腰,忍不住呻吟出聲。
緊接著,睡在外間床榻上的柯陽、丁兒以及年歲最小的柯樂兒也都紛紛睜開了眼。
“阿爹!”柯陽率先翻身下床,緊張兮兮的扶起村長阿爹。村長阿爹一手將他們兄妹帶大,雖然不是他們的血脈至親,卻勝過千百倍。如今村長阿爹年紀大了,可是禁不起摔。
經過這些日子一番折騰,老人沒有得到足夠休息的身子骨明顯大不如前,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別柯陽扶著的手抖得厲害。
忽然,庭院外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響,還未踏出屋子,就聽見柯王譯的叫喊聲,“村長,出大事了!”
柯陽扶著村長阿爹走出屋子,就見著以柯王譯為首的所有村民紛紛向村長阿爹家的庭院靠攏,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恐慌,更多的是震怒。七嘴八舌議論著什麼。
村長阿爹佯裝咳嗽兩聲,擺手示意村民安靜,皺著眉頭訊問,“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想什麼話!”
“村長,村裏又鬧鬼了!”柯王譯扯著嗓子直喊,別人怕村長,他可不怕。他就一介莽夫,大字不識得一個,整個綠山村就屬他家最富有,自然也是最怕死的。
“一定是那三個外來人,就是他們給村裏帶來黴運的!本來不都好好的麼,偏偏有些喪門星,沒事淨帶著外人到村裏來。這下好了吧,把不幹不淨的東西也都引進村子了。”說話的婦人正是柯王譯的妻子柯於氏,她話有所指的看了眼村長阿爹身邊垂眉而立的柯陽,尖銳刺耳的話擾的村長阿爹頭疼。
“住嘴!”村長阿爹抬手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厲聲嗬斥道,“村裏的怪事早在他們來之前就發生了,不要一昧的將責任往客人身上推!也不怕被人聽見了笑話!”
柯於氏被村長斥得一愣,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村長阿爹瞥了一眼安分下來的柯於氏,微陷的眸子飽含威嚴,徐徐掃過庭院裏村民,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這回又發生了什麼事?”
“村長……是……是馬道上的淵木橋被毀了……”不僅這樣,馬道至村口的這一段路被毀得遍地瘡痍。先不說淵木橋對綠山村村民的特殊意義,就是要修複原貌,也少不了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什麼!”村長阿爹一聽淵木橋被毀,雙眼瞪大,又驚又怒的瞪向回話那人,被柯陽扶著的手不自覺的發力,青筋暴起。
說話的那人從未見過村長阿爹如此失態,嚇得一激零,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莫說是他了,就是從小由他一手帶大的柯樂兒也從為見過村長阿爹如此嚇人的神態。
她和丁兒一左一右的扶著阿嬸踏出屋子,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阿爹莫要發怒,不如前去看一下淵木橋損壞到何種程度吧。”
柯樂兒身為綠山村的聖女,自然更明白淵木橋對綠山村的意義,心裏的驚怒不比村長阿爹來得少,但比起心裏的驚怒,她顯然更想要知道淵木橋究竟如何了。
村長阿爹聞言,黑著的臉色一緩,撤回被柯陽扶著的手,挺起腰板大步流星的跨向村口。
一行村民浩浩蕩蕩的跟在他的身後。
雖然從村民的話語中隱約可以猜測出淵木橋毀壞的程度,可當村長阿爹親眼目睹馬道的慘況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手指顫顫巍巍指著淵木橋的方向,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黑,竟然氣昏了去。
“阿爹!”站在他身後的柯陽連忙上前一步扶住村長阿爹的身軀,眾人又是好一陣掐人中,灌涼水,才將村長阿爹弄醒。
躺在柯陽懷裏的村長阿爹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遍地瘡痍的馬道,特別是那炸得連底樁都沒有了的淵木橋,老眼流出兩行濁淚,“作孽啊……”
“依我看,就應該把那幾個外來人抓起來火祭聖靈大人,免得聖靈大人遷怒於綠山村民。”柯王譯雙手環胸,輕蔑的看了一眼臥躺在地的村長阿爹,銀發幾乎恍閃了他的眼。
“對!火祭那些外來人!免得聖靈大人遷怒咱們!”與柯王譯同屬一派的村民起哄道。
“就是,火祭外來人!他們闖下的攤子憑什麼要咱們來收拾!火祭外來人,求聖靈大人寬恕!”
有了這麼一個開頭,加上柯於氏暗中煽風點火,村民的理智耗得所剩無幾,紛紛嚷嚷著要將藍牧寒幾人火祭。
這時候,幾個趁著眾人不注意溜走的小夥兒急匆匆的跑了回來,氣喘籲籲道,“不好了!不好了……外來人……外來人都逃跑了!”
綠山村本就不大,能藏身的地方也不多,幾人秉著柯王譯的意思,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淵木橋的時候,將綠山村每寸土都翻了個遍,就是找不到藍牧寒幾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