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3)

五代安德裕,字益之,父重榮舉兵敗,乳母抱逃之水竇中,為守兵所得,軍校秦習與重榮有舊,因匿之。習先養石守瓊為子,年壯未有嗣。既召瓊,以德裕付之,因姓秦。習卒,行服三年,然後歸宗。秦氏與白金三萬兩,德裕曰:“此秦氏蓄也,大丈夫當自立功名取富貴,豈屑於他人所有乎?”

處鄉鄰賓客

呂氏鄉約,晏子卜鄰。

宋藍田呂氏大臨鄉曰:“凡同約者:德業相勸,過失相規,禮俗相交,患難相恤。有善則書於籍,有過及違約者亦書之,三犯而行罰,不悛者絕之。”

齊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囂塵不可以居,請更諸爽塏者。”晏子辭曰:“非宅是卜,惟鄰是卜。二三子先卜鄰矣,違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禮,小人不犯不祥,古之製也,吾取違乎?”卒還舊宅雲。

西山勸歡,楊玢任侵。

宋真德秀,字景元,號西山。先生長沙《勸歡詩》雲:“千金難買是鄉鄰,思意相歡即是親。年若少時宜敬老,家才足後合憐貧。”

後唐楊玢,以工部尚書致仕歸長安。舊居多為鄰裏所侵占,子弟欲訴於府,以狀白玢,玢批紙尾雲:“四鄰侵我我從伊,畢竟須思未有時;試上含光基殿望,秋風秋草正離離。”子弟不敢複言。

李謙出粟,建中蠲緡。

北魏李士歉,當值歲謙,出粟千石,以貸鄉人。明年又歉,無以償。公對眾焚券曰:“償已了矣,不須複償。”明年大熟,人爭償之,一無所受。明年又大歉,公竭家資設粥以濟,全活者以萬計,死者複為瘞之。或曰:“子陰德大矣。”公曰:“陰德猶耳鳴,己自知之,人無知者。子今既知,何足為陰德。”後子孫大顯貴。

宋鄭建中,貨鏹钜萬。城中多客舍,每大雨,則載瓦以行,問屋漏者,補之。又隆冬苦寒,蠲衣緡,乃曰:“仁人之心,無所不至。”晚得子,名紓,官至侍郎。紓五子:長彌中官至朝奉大夫,次則官至侍讀,次毅夫皇祐間大魁天下,世祿不絕。

練氏全城,彥能詣軍。

宋章郇公得象之高,祖建州人,仕閩為刺史,常出兵。有將後期,欲斬之,夫人練氏力救乃免。二將後仕南唐,改建州,遣使厚以金帛遺夫人,並一白旗,曰:“吾將屠城,夫人植旗於門,吾戒士卒勿犯矣。”夫人返金帛與旗不受,曰:“君幸思舊思,願全此地之人。欲必屠城,吾家與眾俱死耳,不願獨生。”二將感其言,遂不屠城。練氏子孫為卿相者接踵。

梁常彥能,家富好施予。時朱全忠攻淮南過潁,潁人畏避不敢迎。全忠怒曰:“軍回當屠城。”及至淮,久雨乏糧,彥能聚議曰:“軍回,我等無噍類,願共餉軍,以紓禍。”眾不從,彥能自以家貲寫作一簿,持見全忠。全忠驚且怒,曰:“潁亦有知來見者乎?”觀其簿點綠豆萬二千斛,謂曰:“家資吾無所用,但煮豆粥聊食吾軍耳。亟載以來,失期亦斬”。彥能先期往,全忠大喜,欲賞以官,不受。全忠曰:“汝何欲?”曰:“潁人畏王之威,逃遁不敢出迎,幸王察之,貸一城生聚。”王曰:“吾已誓師不可變,貸汝一家可也。”彥能曰:“鄉人皆親舊,眾誅而獨存,不如與之俱死。”全忠從之,潁人皆得免難。其後子孫皆受善報。

王陽逐婦,清獻還屋。

西漢王吉,字子陽,居長安東,家有大棗樹垂吉庭中。吉婦取棗啖吉,吉後知之,乃逐婦。東家聞其逐婦,欲伐樹,鄰裏共止之,因勸吉還婦。裏中為之語曰:“東家伐樹,王陽逐婦,東家棗完,吉婦複還。”其勵誌如此。

宋趙清獻公抃,寬厚長者,與物無忤。家三衢,所居甚隘。弟侄厚值易鄰翁居,以廣公第,公聞不樂,曰:“吾與此翁三世為鄰,忍棄之乎?”命亟還翁居而不追其值。

趙軌落椹,劉夔餘穀。

北史趙軌為齊州別駕,有令名。東鄰有桑椹落其家,軌拾還,戒諸子,曰:“吾非以此求名,意者非機杼物,不願侵人。”隋文帝令入朝,父老揮涕曰:“別駕在官,水火不與百姓交,是以不敢以杯酒相送。公清如水,請酌杯水奉餞。”軌受而飲之。

宋劉吏部夔,不治財產,所收私田有餘穀,則以賑鄉裏救貧者。前死數日,作遺表以其祿賜之,所餘分之宗族。

承事糶米,處士出粟。

宋張忠定公詠,在成都嚐夢謁紫府真君,接語未久,吏報請到西門。黃兼濟承事幅巾道服,真君降階接之,且揖公,坐其下詢顧詳款,似有欽。歎意。公翌日即遣典客詣西門請黃承事,令具常所衣服來。比至,果如夢中所見。公以夢告,且問平日有何陰德,曰:“無他長,唯禾麥熟時,以錢三萬收糶,至明年未熟時糶之,價值不增,升鬥無高下,我無損,彼得濟所急。”公曰:“此所以尚公也。”索公裳,拜之。黃後裔比比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