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尖叫,很明顯,來自於鳳卿丞,金色的光芒穿透門窗映照出來,龍卿闕知道,鳳卿丞羽化了,一定是的。龍卿闕的心驟然緊繃,疼痛超過以往所有的疼痛程度,龍卿闕吃不住,身子倚在後麵的欄杆上才能站穩。龍卿闕呼吸急促,她等不得氣息喘勻,步履踉蹌地前行,幾乎是撲倒在門板上,手握成拳抬起猛烈地砸門,怒聲高喊:“開門!開門!”
房內是淒厲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還有那一聲聲的嘶喊:“龍兒!龍兒!”龍卿闕聽得全身都在作疼,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心疼得揪在一起。龍卿闕胸口劇烈起伏,她猛烈咳嗽,吼間一陣發癢發甜,再一聲咳嗽後,一口鮮血嘔出,濺在了門板上。往事浮上心頭,每一世,龍卿闕看到的隻有決絕的背影和冰冷的屍首,她受夠了!
龍卿闕猛烈去推門,但那門板就是不開,龍卿闕搖晃站起身,抬腳就要踹門,就聽見裏麵傳來銀琅琊的聲音,“冰塊,別,別進來!”
“銀琅琊,咳咳!”龍卿闕的咳嗽停不下,嘴巴裏有股子腥味,她在喝自己的血,龍卿闕顧不得那麼多,抬手擦去嘴角的殷紅,忍著痛喘息地說:“銀琅琊,若是鳳兒傷了半點,我不會饒你,快點給我開門!”
“冰塊,信我的話,你不會想進來,你等著,等著就好。”銀琅琊的嘴巴似是在發抖,說出來的話都是發顫,龍卿闕又去砸門,“開門!否則,我當真要踹爛你的門!”
“我求你,冰塊,我求你,我會把她完整地抱出去!你等著。”銀琅琊聲音抖得厲害,還有哭音在裏麵,龍卿闕聽著鳳卿丞的呼喊聲減小,現下已然沒了動靜。龍卿闕便扶著門框調整氣息,她亦知道,自己太急了,急的亂了方寸,方才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她身心都被失落感包圍著,心裏隻有哀求:鳳兒,我的鳳兒,別再丟下我……龍卿闕眼底濕潤,她忍著,一滴清淚,終是落下。
房裏仍是金色光芒萬丈,似是白晝一般,龍卿闕半倚著門框坐下,氣息漸勻,才說:“銀掌櫃,她的身子發燙,你別碰她。”
“我……我沒有碰她……”銀琅琊斷斷續續地說著,龍卿闕抬起衣袖,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袖早被染紅,銀琅琊顫抖著的嗓音又響起,“冰……冰塊,她腳踝處的圖騰印記……”
“腳踝處的出現了麼?”龍卿闕真的很想衝將進去,無奈,銀琅琊不準,而她選擇相信銀琅琊,銀琅琊聲音裏有著惶恐,“是的……”
“銀掌櫃,我隻想快些見到她,我求你,你抱她出來,可以麼?她羽化時疼痛劇烈,我的血液可以加速羽化過程,減少疼痛……咳咳!”龍卿闕喉嚨間的甜腥味還在。
“其實……不妨事……她已然暈過去了,冰塊你莫急,我會好好照料她,你且先去瞧瞧琉璃,我擔心小祖宗羽化,琉璃會感知到……你開門就好,莫要進去。”銀琅琊的話倒是提醒了龍卿闕,銀琅琊又說:“我交給你的藥丸,你可服用一顆。”龍卿闕起身,一顆藥丸,生生地硬吞下。到了二樓,還沒到銀琅琊寢房門前,就看見門兀自敞著,龍卿闕立於門前,哪裏還有琉璃的影子,隻剩下暗黑。
“琉璃不見了!”龍卿闕回到三樓,銀琅琊歎氣,“亂,真真亂極了。”龍卿闕沒心思去管琉璃,心底隻有鳳卿丞,她壓著心中的躁動,在門口徘徊,但那股躁動慫恿她。龍卿闕隻覺得,下一秒她便要踹門而入,但是,銀琅琊百般阻撓她,是因為什麼?
“你要麼先出去尋尋琉璃?”銀琅琊在房內建議,龍卿闕果斷拒絕,“我哪兒都不會去。”
“小祖宗沒有危險,現下,琉璃更危險。”銀琅琊不放棄地勸說,龍卿闕蹙眉怒道:“銀琅琊!我耐心已盡,快些抱鳳兒出來,否則,我就把你這琅琊閣拆了!”
龍卿闕話音落下,警覺地聽見腳步聲漸近,不止一個人,她屏著氣息靜待,不一會,腳步聲進入到堂屋內,渾厚低沉的聲音說:“嗬,好不熱鬧啊!”華清師立於堂屋,臉上是看好戲的神情,華肆,華2站在他身後,輕蔑的目光盯著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