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說來,你怎地突然懷疑其琉璃不是本身了?”龍卿闕心裏記掛這事,若是被鳳卿丞知道了,這姑娘定是日夜難安。八月十五將至,不僅鳳卿丞是大劫,她的心窩也疼得愈發厲害,這會又恰逢閏月之年,唉!龍卿闕隻能歎息。八月十五,凡世之人合家團圓的日子,卻是她們的受難日,龍卿闕做好了準備去迎接八月十五,但仍覺得不夠。
“這個說來話長。”銀琅琊好似不願說,龍卿闕更加簡潔地說:“那就簡而言之。”
“……”銀琅琊恨恨地瞪了龍卿闕一眼,手托著腮望著那輪越來越圓的明月,陷入回憶中一樣說:“你該知曉,琉璃乃是朱雀後人,話是這麼說,但仙界至尊,哪個不是曆經磨難,吃盡苦痛才升為上仙的。琉璃雖是作為朱雀後人出生,但她跟隨鳳琳琅身邊從善之前,她一直都是大惡,可以說是魔獸……”銀琅琊放緩了語調,眯起眼眸,似是回憶,龍卿闕接過話茬,“魔獸……琉璃能和琳琅一起,也因著她們有相似的地方吧?”
“咦?冰塊變聰明了?”銀琅琊壞笑,龍卿闕不著她的道,淡淡地說:“有些事,我心裏早就有了答案,隻不過,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我不願說出來而已。”
“哼!故弄玄虛!”銀琅琊表達不滿,繼而說:“琉璃身為魔獸時,眉心之間會有一顆朱砂痣顯現出來,那是她的身心失去控製的時候,今兒個我給她診治,她眉心的朱砂痣雖不真切,但細瞧,已然能看出來了,她現在的心裏,鳳卿丞已不是主人,很有可能是她要殺死的人。”
龍卿闕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銀琅琊有些無語,納悶地說:“我很是不解,到底何人這般陰險想傷她,她那麼癡傻,根本不可能得罪人。”
“這麼說來,華清師比我想象的還要陰險。”龍卿闕斷言,銀琅琊手指摸著下巴,咂摸出味道來了,“你是說,這些都是華清師所為?”
“如你所說,鳳兒離開這裏時還是個孩童,不可能得罪什麼人,現下闊別已久,她歸來的事沒幾天,幾乎無人知曉。華清師不歡喜鳳兒,不是一天兩天了。”龍卿闕說這話時,帶著隱隱地怒氣,若真是華清師所為,那麼隻能說他打錯了算盤,她不會因著任何緣由而讓他人傷害鳳卿丞一絲一毫。
“這人,打第一眼瞧見我就看不上,若他不是玄武後人,我都不屑理他。”銀琅琊話語鄙夷,是真心不喜歡華清師。龍卿闕思忖,半天沒了動靜,銀琅琊同樣陷入到沉默中。
“銀掌櫃,琉璃的事,還真要麻煩你用心照看,琉璃清醒理智時,自然是百般順從鳳兒,視她為主人,現下,情況多變,我會多照看鳳兒,琉璃就有勞你了。”龍卿闕話語有禮,就算龍卿闕不說,銀琅琊也會做到。鳳卿丞和琉璃,傷了哪個,銀琅琊都不願,偏偏有人不要命,要玩弄這兩個癡傻的人。
“哈哈哈!”銀琅琊突然大笑,龍卿闕有些無奈的眼神飄過去,“你又傻笑作甚麼?犯了那癲狂之症麼?”
“……你個冰塊,說話不中聽!”銀琅琊很想一指頭戳過去,不過,她知道,戳不中龍卿闕,龍卿闕就算現下和她坐在一起,都是帶著防備的。銀琅琊能感覺出來,除了和鳳卿丞一起,龍卿闕幾近全禦狀態,“我心裏想著念著你們回來,你們真就回來了,我想著你們回來我會多些樂趣,現下樂趣太多,我忙不過來了,哈哈!”
“……”龍卿闕可沒覺得有甚麼樂趣可言,銀琅琊大笑著,眼底有濕潤湧現,她大笑也無法克製,笑到最後,笑變成了哭聲,低低地罵道:“為甚麼,為甚麼你們都回來了,那個死人偏不回來,是誰發善心,替我殺了她麼?”還是,靈虛幻城之外,花花世界過於美妙,所以她為了出得城去,就舍棄了自己獨自去逍遙,再無歸期。
“真真念著她,就不要在心底咒罵她,她能感知到。”龍卿闕知曉,銀琅琊說的“那個死人”是金琅琊。金琅琊和銀琅琊,雙生姐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個人,但這兩個人,還真就是隻有樣貌相同,其他幾近相反,連做事的風格都是相悖的。
“我就是要咒罵她,恨不得她死!”銀琅琊咬牙切齒,心底似是有烈火在燒著她,憶起她,全都是恨,但那人還是不要臉地每日跑進她的夢裏!銀琅琊愛著她,念著她,卻又恨著她,惱著她。
龍卿闕輕輕撫著銀琅琊的後背安撫她,一陣夜風襲來,夾雜著一陣詭異的冷香,銀琅琊突地站起身,驚道:“糟了!那小祖宗定是上了三樓!”那抹冷香隨著夜風彌散開來,幽香伴隨著寒意,讓人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