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曦……”鳳卿丞實在不習慣直呼一個人的名字,尤其一個陌生人,看似還很尊貴。神曦回眸看她,鳳卿丞才說:“別責罰她們了,要責罰也該責罰銀掌櫃。”
“甚麼……”銀琅琊粉嫩的臉垮下來,神曦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轉身說:“原來是琅琊的錯。”銀琅琊雙手合十,討饒地口吻說:“我是有錯,但責罰的話,還是改日吧,我這一路帶她過來,辛苦至極。”
“鳳兒,你想如何責罰,我依你。”神曦當真寵溺著鳳卿丞,走到鳳卿丞跟前,很顯然,和她一個隊伍。鳳卿丞不過是隨口一說,根本沒想過這茬,隨意地說:“我也不知道,這種事,該是自罰,最有誠意了吧?”
“琅琊,可曾聽見,你如何自罰?”神曦雙眸盯著銀琅琊,銀琅琊心裏暗罵:吃我住我睡我的,還敢這般!不過,這話隻能在心裏頭嘀咕了。銀琅琊麵上是虔誠地懺悔之色,更有幾分哀憐,低柔地說:“既是你們存心想罰我,那我一同下去跪著等著責罰便是。”說罷,銀琅琊就出門去了,鳳卿丞急忙叫住她:“銀掌櫃!”
人,已經到了堂屋,這速度……鳳卿丞衝出門去,俯看回身的銀琅琊。銀琅琊依舊笑著,不過笑裏多了一分陰冷,那眼底瑩潤的亮光似是相識,一股疏離之感迎麵而來,冷笑說:“怎麼?小祖宗是想好了如何責罰我麼?”
又叫她小祖宗……這是什麼怪癖,看慣了總是嬉笑打鬧的銀琅琊,也看慣了她對別人頤指氣使,鳳卿丞沒想到,銀琅琊也有屈尊的一麵,在神曦麵前,心裏不免生出疼惜來,有些怨念地嗆道:“你明知道我是玩笑話,平日裏也沒少開玩笑,現在這麼當真作甚麼?”
銀琅琊麵上冷著,但心裏卻沒有再計較了,哼了一聲背過身去沒搭理鳳卿丞,鳳卿丞送了個白眼,銀琅琊也沒有瞧見。要不是銀琅琊飛身下來,鳳卿丞還不會注意到,早上調戲她的那幾個姑娘一直跪在那,回身對立在一旁的神曦說:“你快讓她們起來吧……其實,也沒有把我怎麼樣……”
“你們還不跪謝?”神曦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底下一排姑娘叩頭,鳳卿丞覺得膝蓋疼,她受不起,立刻轉身不看了。神曦側眸餘光看著鳳卿丞,恩,真是大了呢,她快要認不出了,眉眼之間的俊秀之氣倒是沒變,隻是,性子變得溫順太多,時隔許久,猛虎竟是變成了貓兒?
這一頓飯吃進肚子裏的到底是什麼,鳳卿丞都不知道,一醒來又驚又嚇,還指望能吃出什麼美味來。席間,神曦幾次窺視的眼神,都被鳳卿丞無意中撞見,每次神曦都是勾起嘴角笑笑,說鳳兒多吃點,這話勾起相思,鳳卿丞想龍卿闕了,不知那人吃了沒,唉!琉璃好些了麼?
吃罷飯,鳳卿丞就表現出想要回家的急切念頭,神曦沒有挽留,將人領至門前,笑著說:“鳳兒,那我便不送了,請。”神曦手做邀請姿勢,藍色眼眸直直地盯著鳳卿丞邁出去的步子,一步兩步三步……七步,便是邁出這道門的時刻,她出得去麼?
七步,鳳卿丞跨了出去,回身道謝:“多謝神曦款待。”銀琅琊是一早就出去等著鳳卿丞了,此刻,站在鳳卿丞身後,目光卻是迎上神曦深沉的眼眸,神曦微微點頭,神色坦然說:“鳳兒,慢走,”話語一頓,說:“琅琊,好生照料鳳兒。”鳳卿丞隻當是人家跟自己點頭,也點頭回敬。
“想走回去麼?”銀琅琊突然問,鳳卿丞警戒地往後退,擺出抵抗的姿態,“你……你再敢把我弄暈,我……我……”鳳卿丞覺得不會功夫什麼的,太吃虧了。
“嗬,那便抱緊我,我不會占你便宜的。”銀琅琊一語道破,鳳卿丞確實不喜歡和別人親近,銀琅琊繼續說:“我的便宜,你盡管占,我不計較。”
“……”銀琅琊都那麼說了,鳳卿丞隻能蹭過去,銀琅琊好脾氣地讓鳳卿丞以各種姿勢和造型試了半天,鳳卿丞覺得還是背著的姿勢最有利於銀琅琊發揮。這次,鳳卿丞是清醒的,銀琅琊帶著她上下翻飛,看樣子非常輕鬆,完全不像是背著一個大活人在活動,耳邊呼呼的風聲作響。一個和龍卿闕身高差不多,身材偏瘦的女人,竟然可以背著她,飛簷走壁,這不得不讓鳳卿丞咂舌。
“你沒有坐騎之類的麼?”鳳卿丞是好奇了半天,忍不住才問的,銀琅琊身姿矯健,繼續在房簷之間彈跳,不緊不慢地回答,“許久之前,有,現下,沒有。”這話,是一個跨度,說明了一個巨大的變化,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應該算是**。鳳卿丞沒有追問,滿心念著龍卿闕,一日不見如隔千秋,當然,還念著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