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尷尬笑著,扯扯女子的袖管,無用。眼咕嚕嚕一轉,吐了舌悄然退下了。
“我還以為你會多忍個幾天。”
他看,那身影未動。
“同一天來的,怎麼適應力差這麼大?”
他眸略轉,瞅到那手拽狠了幾分,扯唇,“為人處事方麵,你倒是可以跟那畜生學學。”
耳邊傳來咬牙的咯咯聲,某人似乎已經到了暴走邊緣。
他故意的般,語氣幽幽一轉,“莫不成淺意的姨媽一心的姨夫全來你這了?”
“你才來姨媽,你全家都來姨媽!”
她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後,也是發狠了,回身朝他一個用力推搡,竟真的將鳳無聶推開了幾步,可是見到他依舊是掛著魅惑叢生的妖孽笑靨,本還有幾分解氣的心頓時火氣更甚,卻是連半句話都罵不出了,生生給氣的隻得落下重重的一聲“哼”趿拉著木屐扭身走了,徒留那一聲聲不曾減弱的帶著主人憤恨的沉重“撻撻”跫音。
見到那身影走遠了,鳳無聶看著胸前剛剛被某人按過的水印,笑意,未達眼底。
“四爺,熱水已備好了。”禧歡不知何時出現在男子身後,一派恭謙。
男子淡淡應了聲,從禧歡身旁經過,腰際的掌大玉牌令禧歡微微一驚,似有了然,卻也隻是悄然退下。
話說那頭,兩頭受氣的阿不趿拉著拖鞋在回廊上亂竄,貌似王府沒有被稱之為的禁地的地方,因為一路上過來見了她的人無不是低頭側退一旁了。
哪裏知道,她那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臉才是她暢通無阻的真正理由……
木屐聲止,她停在一處房門前。
“不二法門?”
輕念間,她臉上本還餘留的怒意慢慢散去,轉而思索,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一口氣憋不住輕笑出聲。
“很好笑?”
笑容驀地收住,看著房門驀地大開後坐在木屑堆中的男子,發隨意在頸後綁做一束,淺衣寬大隨意,目光不曾離開過手中的東西。
“盡凡?”
“這樣能把脖子伸長麼?”
聞言,阿不正了身,杵在門口似有猶豫。
“你可以進來。”
阿不一怔,他對上她的眸裏帶著了然,略一猶豫後她進了門。以前從禧歡那碎嘴裏知道,這個有著魯班般智慧的男子隻對兵械癡迷,平時話也不多,今這是怎麼了?
“你笑,莫不是覺得這名不好?”
她一愣,看著頭也不抬擺弄著手中隻能被她稱為木頭的東西的素衣男子,原是還在糾結麼?連連擺手解釋道:“非也非也,佛家有言,如我意者,於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離諸問答,是為入不二法門。我隻是在感慨,偌大的王府,竟也有得這樣一處空心、元粹、惠性、淹遠之地,難得,難得。”
聽得此言,盡凡這才抬頭看著麵前站得的淺淺而笑的女子,麵色談不上改變。
阿不心中一個咯噔,又說錯話了?
直到盯到那男子複又低頭擺弄手中的木頭時很隨意的來了句“你比那猴頭懂。”
阿不隻是訕笑,一邊替那被喚作猴頭的禧歡默哀,一邊掩飾心虛,她能說她僅僅是對那個二字敏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