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想找的人踏破鐵鞋無覓處,一個都沒找著,反倒是王越得來全不費功夫。
劉協眼見王越當年自信天下第一的劍術,卻也看到他如今頹廢之意,便道:“師傅,隨我回家吧。”
王越以為劉協會用很多大道理來安慰,也想好了要隱居終南山腳。可是這一聲“師傅”早已讓當年執著於功名的劍客如今看透生死的殘疾人心弦觸動,淚如雨下。劉協安排王越到府上,並差人向史家報信,從此都是按照學生對待老師的禮節對待王越,王越說:“公子不必可憐老奴,某家已身負殘疾,不能再效犬馬之勞了。”
“師傅哪裏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自幼喪母,少年喪父,都是董婆婆一手帶大。後來她也沒了,現在這世上的親人也就隻有您了。”劉協已經不再是哭鼻子的那個小孩,堅毅的眼眸裏依然噙著淚。
“師傅莫要自輕,不日我就請史阿師弟也來野王,到時候師傅可不要偏心,給師弟開小灶哦。”
王越看著眼前的小劉協,剛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少不更事的樣子,這次的失敗原以為他也會因此而**,沒想到他反而安慰起自己。想著自己前半生笑傲江湖,如今卻心灰意冷,豪邁之氣又被激起來:“大丈夫不當效女兒態,伯和,為師必當一碗水端平,此生若能一手創辦一派劍宗,也是樂事!”
“正當如此!”劉協開懷應道。雖然他也知道,這隻是王越表麵上的瀟灑,但是他相信,總有天,他的師傅會完完全全擺脫傷殘的陰影。即使不能完全擺脫,劉協要做的就是讓王越看到更多的希望。
史阿接到消息很快趕來野王,同拜過師門後便以師兄弟相稱。
王越或許不再沉迷於天下第一的執著,開始細心教導倆人,當然,史阿全心練習,一日千裏,而劉協也慢慢將生意交給衛覬和司馬朗打理,由董昭直接出麵處理政務,如此一來也開始全心練習。
史阿對劉協說,現在呆在長安的恐怕隻有朱儁和楊彪了,馬騰韓遂因找不到皇帝想就此在長安常駐,並以朱儁作為人質,然而韓遂得知了馬騰有皇帝的傳國玉璽,想要拿來共享,被拒絕,兩人反目,部隊也生了許多摩擦。最最關鍵的是,由於長安災情嚴重,糧草補給不足,馬騰軍決定撤軍回家,韓遂本不想走,但是耗不起,也隻得回去。
馬騰和韓遂都還是留了一波部隊在長安監守,領頭將軍是誰就不是很清楚。朱儁性情剛烈,當初如果馬騰等人生逼恐怕會自殺身亡,現在唯一要做的是讓史家的人通知朱儁來野王。一番折騰,在這年隆冬,終於接到了朱儁一家老小,來到野王定居。
朱儁未曾想,小皇帝對自己也如此上心。然而對於楊彪,劉協卻感到從未有過的難辦,因為楊彪“四世三公”,曾祖父是大名鼎鼎的“關西孔子”楊震,名聲太響反而難以神不知鬼不覺接過來。而且由於楊彪是弘農人,在長安和洛陽之間,一旦來野王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定居,不惹人懷疑才怪。所以劉協隻敢以一個普通學生的口吻捎了一封信給楊彪,隻當是報了平安。
正是:師如仲父恩難忘,徒若親子情易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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