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弟,不可如此!”
宴銳之一把扯住轉身就欲走的殷尚,表情肅穆的道:“
休說他們是我恩公,即便不是,也不應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三言兩語,便作出如何無禮之事。”
“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殷尚不滿地道:“我們不過是凡人,總及不上那些有法術的修士。況且自古以來多少妖魔鬼怪的傳說?空穴來風、怎會無因?既然世間有仙人,就算那兩個家夥真是精怪,也並非不可能吧?去試一試,又不會損失什麼。再者,小宴你不是向往著求仙問道的日子麼?眼前便是一個天大機緣。又何苦總想著求他們??”
宴銳之還要說話,可殷尚已沒心思再爭吵下去了,急不可耐地大踏步返回原路,宴銳之拉不住他,忙追上去。
沿路上碰到一個鄉民,明明殷尚就在他身邊經過,可那人卻是毫無反應的樣子,殷尚心中大奇,又試了好幾次,終於發覺沒人可以看到自己,聯想起宮裝麗人所說“用道術掩去行藏”的話,又是驚又是歎,更覺得無比神奇,於是更加堅定了念頭。
天然居門已半掩,殷尚也不害怕,繞到後牆,找一棵樹躍上,藏在茂密的綠葉樹枝間,正好見到火無害與金須奴在庭中洗刷碗筷。他便從懷中取出那麵透明水晶也似的鏡子就想使用。
“小尚!”
這時宴銳之也趕到,也見到了殷尚的動作,忙爬到樹上就伸手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麵寶鏡很奇怪,並沒有鏡麵,兩麵都一樣光滑,與其說是一麵鏡子,倒不如說是一塊磨平雕成工藝品的水晶片,鏡子中心透明得如同清波溪水,透過水晶鏡,能清晰見到眼前景物的一絲一毫。
然而當殷尚把水晶鏡對準火無害兩人時,透過晶麵,他所見到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怪物!
一個半精半怪、滿身金須、魚頭人身,醜到駭人;另一個全身長著紅毛,似人似鬼。
殷尚驚呆了,就連宴銳之也驚呆了,伸出去的手僵住,好似被施了定身咒般不會動了。
在殷尚用寶鏡照向天然居庭中時,金須奴仿佛感應到什麼,向兩人所處大樹望了過來,這個動作把殷尚、宴銳之震醒,正慌張失措間,忽覺身子被什麼東西卷住,好似飛天遁地一般,眼前景物開始變幻、渙散起來。
好一會才停下,感覺雙腳已站在了地上,再定神看時,赫然又回到了那處幻境,前方那神韻美麗的宮裝背影,不正正就是那自稱“冷雲餘媧”的仙姑麼??
宮裝麗人似乎微微笑了笑,仍舊背對著兩人道:“如何?可相信了?”
“相信相信,弟子剛剛冒犯仙姑,真是罪該萬死!!!求仙姑憐憫,收下弟子,傳授長生妙法!!”殷尚首先反應過來,忙雙膝跪下,萬分虔誠恭敬的連聲說道。
至於宴銳之,雖然也回過神來,卻是眉頭輕皺,也不說話。
宮裝麗人悅耳的聲音如清風般傳來:“我已說過,要入我門下,必須要立一件大功勞,隻要你們能持著我所賜法寶,將小的那個賤種一條手臂砍下,我也就收下你們,傳授玄門少清仙法,異日不但成就遠大,縱是修到地仙亦並非無望。”
兩人心思閃換間,那自稱仙人的女子已取出一對神光閃閃的奇異金鉤,手一揚,拋到兩人麵前,宴銳之低頭望去,心中立時知道定是什麼奇珍異寶,那金光隻把兩人眼都閃瞎了。
“此是我所用法物,名為如意金鉤,妙用無邊,天底下能與之相較的神兵,不過是三五之間,我會把元神法力依附其上,到時你們隻需對那兩野怪辱罵一番,之後把鉤放出,自有無限威力。我也不屑取他們狗命,隻用小雜種一條手臂祭我徒一命,便算結了恩怨。憑他們微末道行,亦不堪一擊。完了此事之後,你們立下功勞,便是我餘媧門下弟子。”
殷尚大喜,竟然再沒遲疑,咚一聲跪下,忙道:“願為仙姑效勞,隻求事成之後,仙……不,隻求師父千萬莫要舍弟子而去!”
殷尚是滿臉激動興奮,但一旁的宴銳之卻並不如此,他也不說殷尚什麼,隻恭敬的道:“仙姑請恕在下不能遵從,那兩位仙師,對弟子有救命之恩
,實在做不出此以怨報德之事。”
頓了頓,猶豫了下,宴銳之又道:“況且,就算他們對弟子無恩,也不應無緣無故做這種事……許是弟子仙緣淺薄吧,辜負了仙姑美意,心甚惶恐。”
平靜無波的虛幻之境,突然刮起了一股狂風,飛沙走石,吹得宴銳之連站都站不住,向後退了好多步,奇怪的是那跪在地上的殷尚卻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到。這股不知從那裏來的風,仿佛代表了宮裝女子此刻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