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明天就要離校了,方銳靠在沙發上,思緒翻湧。
自從上了一次孔德勝的課後,他就再也不去聽那人的課了,而是隨意走進一個教室,和學生妹子聊聊天,談談人生理想。
當然,為了盡快恢複內傷,他有時還去翻翻醫學典籍,看看現代醫學理論能否給他帶來一些有用的啟發。不過別的啟發沒有,倒是他腦海中隱隱浮現出可以根治趙煙寒那種先天性心髒病的治療方法,但他又不是太肯定。
“小子,在想什麼呢,趕緊回房去收拾收拾東西。”馬老抿了口茶,悠哉悠哉地說道。
“咳咳,您老要趕我走也不用這麼急吧。”方銳厚著臉皮道,這些天他也是打擾馬老他們老久了,虧他怪好意思的。
“不是老夫急,小子你懂的。”馬老頗有深意看了方銳一眼。
方銳頓時打了個寒顫,是馬茜那妞!“嗨,不就是多和幾個美女說說話嘛,這她也要管我?先說好啊,我可不是她男朋友。”
“你們的事老夫可不管著,人老就不中用咯。”馬老假裝唉歎道。
裝!繼續裝!方銳鄙視地豎起了個中指。
第二天中午。
方銳頂著一對黑眼圈,從馬老的家中走了出來。
“再見了,我的大學。”方銳笑了笑,燦爛的笑容如同天上的太陽。
剛走到校門口,方銳摸摸口袋中的零錢,就要去前邊的公交站等車,不過那排了十幾米長的隊伍瞬間就改變了他的決心。
轉身,方銳朝著不遠處的一輛的士走去。
“魚兒來了!”路邊,一名胸膛紋著一頭猛虎的短發中年人猛地將煙屁股砸在地上,用力一踩,隨後,將身上襯衫的幾枚扣子扣緊,掩住身上的猛虎紋身。
“這位帥哥,你是要去那裏啊?”短發中年人滿臉笑容地搶在其他的士司機之前,熱情地跟方銳打著招呼。
“第三醫院。”方銳想著這段時間在馬茜父親家住了這麼久,怎麼著也得請馬茜吃個飯吧,不然那妞絕對不會放過他。
關上車門後,車子開始發動起來。
方銳把行李放到一旁,合上眼睛,想在車廂裏麵打一個瞌睡。
見方銳閉上眼睛,那開車的短發中年人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狡詐的笑容,緊接著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台愛瘋5,迅速的給一個電話號碼發去個信息:
魚兒已上鉤,現在進行計劃的第二步!
南明市,郊區。
一間荒廢的鐵皮屋裏麵,幾個剪著板寸頭的中年漢子忙碌地將鐵皮屋裏麵的雜物清理幹淨,並在一張桌子上擺放好開山刀、繩索、蠟燭和一些止血的藥品。
旁邊,一個氣質儒雅,帶著眼鏡的中年人被陰影遮住,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二虎哥,一切麻煩你了!”那眼鏡中年人走出陰影,赫然是專家級教授孔德勝。
“小意思,孔教授回去等消息吧,等那小子來了,嚇出屎尿屁來熏著你就不好了。”一個板寸頭中年漢子抬起頭,一條從左眼劃到右嘴角的猙獰刀疤展露無遺,翁聲道:“放心,完事之後,我會寄幾張藝術照給看的,保證也是專家級!”
“不用了!”孔德勝拒絕道,“這麼血腥,我看著會做噩夢的,你做事,我放心,不用發我也知道你能行的。”
“那就好。”刀疤臉中年人甕聲甕氣地地說著,接著繼續去撥弄他的刑具。
對此,孔德勝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他走出鐵皮屋,啟動他那輛豐田車,掀起一片塵土,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明市高速公路。
的士開的飛快,但平穩得讓正在打瞌睡的方銳覺得有些奇怪。
當初跟安美學車的時候,他曾經開著車到處亂逛,其中前往第三醫院的路基本上都是坑坑窪窪的,現在竟然如此的平穩,實在是有點蹊蹺,下意識地,方銳心底裏升起了一絲警惕。
眯著眼睛,方銳輕輕地朝著車窗外瞧了一眼。
“不會吧,這些路況,不像是在市區啊。”方銳內心一繃,馬上意識到,他現在遭遇危險了。
不動聲色,方銳靜靜地在後座上繼續裝睡,心裏思考著踏上黑車的各種可能性,也許是白楠死性不改想要報複,也許是王胖子,也許是他任職的公司裏麵的第二把手金絲男,也許是張嘉軒·····
太多可能性了。
方銳也不敢肯定到底是哪一種,不過這的士司機是黑車司機,肯定是跑不了的。
車子又開了大概十幾分鍾後,終於徐徐開進了一片貧民區。
貧民區,到處都蓋著各種各樣的鐵棚、木棚,吆喝之聲不絕於耳,但由於這的士的車窗緊閉,所以車窗外的聲音並沒有傳到車廂裏麵,不過,這隻是司機的一廂情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