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聽得認真，思索了會兒道：“那你呢？”
“我不知道．．．．．．這兩個地方都挺好．．．．．．”
“就是都沒什麼興趣？”陸衍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想到少年營裏外人稱他文人舞劍，當真是不會有興趣的了。
“我倒是覺得你去遠一些的兵團了。”
“恩？”陸衍詫異地望著聖上，“遠一些？”
聖上撇了撇嘴：“比如你爹以前的麒麟營．．．．．．”
“怎的？小時候還因為少年營離京城遠舍不得，現在直接就讓我去邊關了？”
陸衍看聖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按他以前的性子，總是賴著他，每次回京也總是早早在城門宮門口等著，現在去說去麒麟營？
聖上大喝哈欠，斜眼看著陸衍說道：“你以前不也說以後我成了王爺肯定也會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陸衍覺得自己被反嗆了一句，一時語塞。兩人相對無言。
“少爺，寧王的馬車來了。”亥時剛到，家中的小廝便來通報。
“去麒麟營吧，子陌。”到了門口，聖上拉過陸衍低聲道，“雖然遠，雖然事兒繁多，但是安全。”
陸衍似乎感知到了什麼，皺了皺眉，看著馬車遠去。
次日，父親並未因昨晚的酒宴而晚起。同樣的繼母和阮詩詩也早早地忙活起來。
“子陌，早飯準備好了，你快來吃吧。”繼母對陸衍表現的很和善。叔叔曾私下說，這女人命運多舛。被逼嫁給了自己不愛的人結果沒幾年就守了寡，帶著孩子回了娘家卻得不到尊重與愛護．．．．．．所以遇到父親，算是她此生幸運的事兒麼？
陸衍看她的極力掩飾不安的眼神，暫時去不探究她是為何委身下嫁於陸家。繼母身邊的阮詩詩，也和昨日無異，冷淡地盛了碗粥放在陸衍麵前。動作幹淨嫻熟．．．．．．看來真的是受了不少“家教”。
“你幾時回營？”
席間父親冷不丁地問起此事，陸衍想到昨日聖上的話，有些猶豫。此次回營直到結業，都沒什麼機會外出了吧。
“今日未時。”陸衍瞟了一旁不做聲的母女兩，要不要找個時間和父親單獨談談？
“那好，今日你與我一道進宮一趟。”
“進宮？”陸衍詫異地反問？父親還不到需要進宮辦事的官職。
“恩。要帶阿秀和詩詩進宮參見玉梅夫人。”父親平靜道。
“啊，對啊。玉梅夫人過去對我們母女諸多照顧，此次能與你爹連理也多虧她幫忙。所以．．．．．．”阮氏對著麵無表情的陸衍，不知這話是該說的還是不該說，一時有些慌亂。
陸衍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好。”
“那太好了。我準備了些玉梅夫人的家鄉小點和水果。先給你們嚐嚐，好麼？”
阮氏欣喜地端出幾個小碟子。陸衍看那糕點的樣式，的確和這裏不同。那水果也不是京城常見的。
“玉梅夫人是哪兒人？”陸衍嚼著那有些奇怪卻不難吃的東西問道。
“玉梅夫人是梧州人，不過我們老祖宗都是陽平那一帶兒的。”
陸衍點點頭。都是西南麵的地方，有不少名將都是那個地方來的。
“味道挺不錯的。”父親也跟著點點頭。過去父親難得回家吃飯，吃到母親燒的東西也是這樣默不作聲的點頭。
陸衍心想，阮氏怎麼會喜歡父親這樣的悶葫蘆。
一番準備後，四人來到宮門。小太監已經等在那裏了。見到父親耳語了幾句，轉身笑盈盈地帶著大家去了玉梅夫人那兒。
進門時，正巧武王，宗赫和聖上都在。一屋子人便說說笑笑起來。陸衍時不時看看聖上，他的視線並未在自己身上停駐過，倒是和武王，玉梅夫人聊得甚歡。言辭恭維拿捏的很好。
這似乎．．．．．．並非他認識的那個膽小糾結的聖上。
“啊，對了。陸衍快要擇營了吧？”不知何時話題又轉到了陸衍這裏。
“回夫人。犬子春節前就要擇營了。”
玉梅夫人看了看武王，再看著陸衍，笑著點頭道：“虎父無犬子啊。你，自己有何想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