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未及,問及母親時,寧建輝竟然頭一次用興高采烈的語氣說:“你別瞎操心了,你媽最近可忙著呢,她去給人家做鍾點工了,除了退休金,我們手頭寬裕了不少。那個雇主家裏好像挺有錢的,就是那家的小姐脾氣大了點兒……”
後麵那些絮絮叨叨寧欣妍都沒有聽進去,隻是抓住一個最主要的疑點:“媽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要去做鍾點工?天賜又怎麼了?”
以廖國珍那懶惰的性子,恨不得每天都吃喝玩樂,怎麼可能主動去找活兒幹?唯一的解釋,就是寧天賜又闖禍了,八成需要用錢,所以她才不得已出去掙錢。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為了這個唯一的兒子,就算要她豁出老命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沒有啊,他最近都很老實的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興許是長大了也懂事兒了吧?你別擔心家裏的事兒,專心工作就好了。點點最近都挺好的吧?”從寧建輝的話裏聽不出任何的異樣。
掛掉電話後,寧欣妍隻希望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過去那些慘痛的經驗不少,也不能怪她疑心重。
事實證明,她的顧慮是正確的。
兩天後接到寧建輝的電話,說廖國珍在做鍾點工的時候被燙傷了,情況還挺嚴重,已經在醫院緊急處理了。
當即跟肖賢雅說了一聲,就匆匆往醫院趕去。
母親平時有多好吃懶做她是清楚的,在家裏都是靠父親一個人在忙裏忙外,從小她就不止一次地問過,為什麼他們家都沒有賢妻良母?父親總是不以為意地告訴她:夫妻本是同林鳥,誰做都一樣。
如今看來,父親這麼多年的縱容,終歸還是釀成了母親的悲劇。
還沒走進病房,就聽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嗓音尖刻的說:“要不是玉森介紹的,我才不會要一個這麼大年紀的人來做鍾點工呢!本來看你還一副很老實的樣子,誰知道你竟然手腳不幹淨,那些小錢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今天居然還敢把我那水晶擺件也順手牽羊?要不是你心懷不軌,又怎麼會碰到旁邊的水壺?依我說你就是活該倒黴!人在做,天在看,這就是報應,知道不?”
話裏提到那足以令她終生難忘的名字,還有這刁鑽刻薄的說話方式,想不記得她是誰都難。
寧欣妍直接推開門進去,寒著臉問:“捉賊要拿贓,你說我母親偷了你的擺件,你看到她放到口袋裏了嗎?說不定她隻是好奇,想拿起來看看呢?”
就算廖國珍喜歡貪小便宜,但還不至於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兒。說白了,她還是個雷聲大雨點兒小的性子,借她個膽子也不敢,就隻會對家裏人凶。
最看不慣這些所謂的有錢人仗勢欺人,好像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在覬覦他們的財富,雖然不否認確實有人喜歡順手牽羊,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但窮人也是有骨氣的。
何況對象是劉嵐嵐這個富家女,那說這番話的動機就更加可疑了,完全有可能是衝著她來的,此時隻不過剛好廖國珍做了替死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