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1 / 3)

2001年春節,梅捷的心情異常沉重。在這萬家燈火萬家團圓的時刻,他孤身一人陷入市紀委的值班室,欲哭無淚、欲吼無聲。導致他情緒出現這種變化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妻子同他離婚了。離婚離得蹊蹺,而他的妻子再次結婚更為蹊蹺,丈夫竟是借用梅捷單位的市紀委副書記方小川!

原妻李娟是明江市生產資料總公司的會計,父親係該公司的廠長兼總經理,受國家經濟體製改革和社會大環境的影響,加上公司經營管理不善,生產資料公司的生產規模和生產效益每況日下,進入了企業“破產”和企業員工“兩個置換”的階段。在這個階段,公司停產停業,員工無所事事,每月隻發200元的基本生活費,就等著市企業改置領導小組的人進廠後,對企業的債權債務進行清算,對工人們的工齡和職務進行買斷。李娟的父親,作為這個企業的領導,再也不用為企業的出路發愁了,倒是該要想想自己的出路和兒女們的出路問題了。在這個時候,把李娟嫁給一個在市紀委幫助工作的縣信訪局端國家飯碗的公務員不失為一種明智的選擇。於是,梅捷就和生產資料公司會計李娟在媒人的撮合下見麵了。在經曆了半年的戀愛過後,兩人於1999年五一結婚。至於李娟的外貌長相,我不描畫大家也能想象得到,能被市紀委副書記方小川看上的女人,不是楊玉環也是貂嬋。

婚後兩人的生活和普通人的家庭生活沒什麼兩樣,除了發生爭吵之外,就是下崗後的李娟喜歡打牌,深更半夜回到家裏後滿身煙味,蒙頭便睡,不理會“留守丈夫”作為一個正常男人的生理和心理需求。一方麵,李娟控製不了自己的賭癮,從賭場回到床上後就精疲力竭直犯性冷淡;而梅捷控製不了自己的情欲,麵對李娟的背影和堅強的抵抗,以及對他作出的“無恥”和“強奸犯”的嗬斥,就對她和賭場恨之入骨。他梅捷無力改變這個現實,無法消滅連政府也消滅不了的如雨後春筍般在中華大地沉渣泛起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賭場。無法殘殺自己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也無法改變她的一顆投機與尋求刺激的心,隻得以一種“鬧心”與“鬧氣”的冷戰方式,使得他與她的婚姻得已延續下去。

另一方麵,婚姻如同一種經營行為,梅捷經營了它,並在別人眼裏產生了“利潤”,他就得為他的行為和所產生的“利潤”而“納稅”。同時,婚姻又是一種消費行為,越是窮人和身處下等階層的人們,婚姻等同消費稅對他的影響較之富人和名人影響越深。因此,作為下等階層的“窮梆子”來說,既然他選擇婚姻開始了經營和消費,並且在他與她、家庭和社會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平衡關係,他怎麼能選擇“偷睡(稅)漏睡(稅)”,自討苦吃試圖打破舊的平衡而建立一種新的平衡關係呢!

再就是李娟不喜歡農村,不喜歡公公婆婆身上的那種土氣和窮酸氣,既然她選擇了農村,下嫁到農村,說明她不是一個一無是處之人。何況哪個人沒有瑕疵,他梅捷怎麼能因為她的一點瑕疵而放棄她呢!

八月份李娟下鄉一趟,為了解決農村的炎熱和蚊蠅叮咬問題,開展了“送家電下鄉”活動,自己帶出2P的冷暖空調一台,裝在了公公婆婆為她騰出的一間尚好的房子裏。由於農村電壓負荷低,空調每運轉10秒鍾就會造成家裏的保險絲燒掉一次,沒辦法,李娟隻得拋給鄰家電工哥一個媚眼,叫他給梅捷家接上了20安的粗保險絲。

在細細涼風的安撫下,李娟一覺睡到半夜。突然,一道藍色的電弧劃過夜空,在幸福裏村一些村民的房前屋後劈劈啪啪地燃燒開了。好在驚醒的林可心爺爺及時切斷了置於學校和村部的總電源保險,否則一村人將在電焙火炙中化為焦炭!麵對如此自私與莽撞的兒媳婦,以及全村人的生命安危與指責索賠,梅捷的媽媽甩手給了兒媳婦一耳光。畢竟打媳婦不像打自己兒子或者閨女那樣隨便,事後梅捷的媽媽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太過分了,便殺了一隻雞,為李娟做了一頓像樣的早飯哄她吃下後,含淚送孩子們上了路。並揪著心對梅捷說,“農村苦呀,孩子!今後你們有事就打電話。沒什麼事,就別往家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