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跪在不遠處,惡狠狠地瞪著龍雅,那目光簡直就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笑了,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直視著龍雅,膩聲道:“我到底哪裏不好了?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哪裏有我好,對不對?”
龍雅挑了挑眉,笑道:“你沒有哪裏不好,但就算你再好,也永遠不會是葉落,你隻是茵淩而已。”
茵淩嬌笑著走近龍雅,湊到他耳邊緩聲道:“可是在你的心裏,不也希望葉落能夠像我這樣麼?隻要你放過我,以後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好不好?”
龍雅苦笑一聲,抬手推開眼前的女人,任由她踉蹌著摔倒在地。他抬頭看著滿天的星鬥,自言自語地道:“是啊,我本來也一直希望她能像其他女生一樣,無助的時候會柔弱的向我求助,高興的時候會俏皮的向我撒嬌,溫柔的時候會乖乖倚在我的懷裏,靜靜地聽我說些甜言蜜語……可是,那樣的女人,就不會是葉落了!這個道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如果是她,一定會在坐過山車的時候,坐得像在會議室裏開會一樣端正;如果是她,一定會在進鬼屋的時候首先走在前麵開路;如果是她,一定會在水潑上來之前擋在我麵前……”
“那個女人啊……永遠喜歡以保護者自居,也永遠不會輕易向我妥協。她不溫柔,不浪漫,更沒情調,還整天冷冰冰的從來不喜歡笑……這個女人很可惡,可是我喜歡她,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轉頭看向一邊的茵淩,微笑道:“所以,把她還給我,好不好?”
茵淩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他,直到他把最後一句話說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很好,那我難道就是壞人嗎?我又有什麼錯?我死的時候才21歲,我的夢想都還沒有實現,卻成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我難道就不無辜嗎!我隻是不想死,我還不想死,你明白嗎?不想死啊……”
龍雅見她哭得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到底也心下不忍,放緩了語氣勸道:“但是無論如何,你今生的塵緣已盡,再繼續執著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因果循環,你今生未了的遺憾,來生自然會有福澤報給你的,趕緊去投胎吧,好不好?”
茵淩兀自坐在那裏抽抽噎噎,龍雅第一次獨自應付這種情況,更何況麵前這人還擁有著葉落的身體,剛才刺那一刀他的手已經在發抖了,難道現在再刺第二刀?他下不了手啊……
就在龍雅猶豫不決之際,地上的茵淩忽然縱身而起,直直朝龍雅撲來。龍雅心裏一驚,到底平時喜歡打打籃球,反應也不算慢,從側旁險險閃過,差一點就被她奪去了手中的匕首。
這把匕首叫做“噬靈”,是之前葉落交給他的,她說如果茵淩最終不肯離去,就讓他用這把匕首重傷她的身體,然後以她的血為引,用那塊刻著引魂師族圖騰的玉佩強行把茵淩的魂魄拉出。
茵淩一招不成,立馬轉身想逃。龍雅現在哪裏還會容她放肆,反手一擲,“噬靈”立即有靈性般的追出,一把匕首整個沒入茵淩的後背。茵淩驚呼一聲,刹那倒地不起,龍雅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先前他從“葉落”身上順下來的。葉落早就交代過他,無論如何這枚玉佩絕對不能有事,如果玉佩被碎,那麼事情恐怕就真的要棘手了。
他走到茵淩身邊,手握刀柄,歉然地對猶在掙紮爬行的茵淩道:“對不起了,葉落必須回來,而你……也該回你該回的地方了。”
說完,手下一用力,大串大串的鮮血隨著茵淩的慘叫聲揚起在半空,龍雅迅速的將玉佩沾了血,按到“葉落”的額頭,開始大聲念咒。
隨著咒聲的漸漸響起,玉佩上開始泛起朦朧的白光,在血色的映襯下,帶上了些微微的淡紅色。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茵淩突然激烈的反抗起來,龍雅實在沒有辦法,隻好一手牢牢將玉佩按在她頭上,另一隻手環過她的身體,將她狠狠按壓在地。
玉佩上淡紅色的光芒越來越盛,茵淩的掙紮卻是越來越低微,直到最後,幹脆一動也不動了。龍雅等了許久,終於等到紅光散去。他立刻收起玉佩,把地上的葉落半扶起來,焦急地喊道:“葉落!葉落!你醒醒,沒事吧?葉落?”
不一會兒,葉落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可到底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見到龍雅,她似是挺高興,勾了勾唇角,氣息微弱的讚了句“做得好!”就又昏了過去。
這下可把龍雅嚇得不輕,他趕緊抱起葉落,施術往她的家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