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速飛行的石塊發出尖銳的嘯聲,和空氣的劇烈摩擦讓它燃起了火焰。
古熊嵐微微側身,石塊深深鑲嵌進他身後的一塊隕石,無數裂隙以石塊為中心開始蔓延。
數息後,隕石轟然碎裂。
就像是一個訊號一樣,二人同時消失在原地,空無一人的戰場中伴隨著四射的火星,不斷響起雷鳴般的巨響。
把時間退回數個時辰,回到張安一刀刺進古熊嵐心口的時候。
北荒,荒城。
若是張安來到這裏,一定會疑惑自己來錯了地方。
也許是出於要提醒自己牢牢記住異族最強大敵人的緣故,荒城的建城者將荒城打造成了第二個安邑。
雖然再次和大夏開始了戰爭,異族的生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改變一樣,依舊沿著往常的軌跡生活著。
隻是城門口多了許多拖家帶口,扛著大包小包的異族在排著隊緩緩進入荒城。
“到底是誰!!”一聲怒吼在荒城北邊突然炸響,天空突然變的黑暗,無數雷霆在烏雲中翻滾,似乎在應和著聲音主人的怒火。
數不清的異族被這聲怒吼震懾的肝膽俱碎而亡,牲畜驚慌的嘶鳴著,屎尿齊流。
人們的生活被打破平靜,他們停下手中的動作望向城北,那裏是十三支核心部族族長居住的地方。
他們用目光交換著信息,惶恐中充滿了好奇,他們紛紛猜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一族之長如此失態。
沒有人在意那些死掉的異族。
這裏是北荒,力強者王,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在這裏得到了最充分的體現。
城北一座華美的府邸中,一個身形幹癟的錦衣老者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廳中呼呼地喘著粗氣。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讓人不敢直視,此刻他正一臉痛惜的看著手中一塊裂開一道深深縫隙的白骨。
“到底是誰讓吾兒陷入瀕死的境地?”老者的聲音中充滿了上位者的威嚴。
然而沒有回答,剛剛伺立在大堂的奴仆和部屬都在他的怒火中化為慘不忍睹的肉泥。
老者閉上眼,緊緊握住白骨,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片刻後,一道隆隆作響的藍色雷霆自府中衝出一閃而逝,強大的衝擊力讓府邸化為一堆廢墟。
老者離開後,數道威嚴的意誌在虛空中交流了幾句,一道黑影緊緊跟隨著雷霆離開荒城。
一路直奔張安與古熊嵐交戰之地的藍色雷霆中忽然停頓了一下,而後緩緩消散,重新露出錦衣老者的身形。
他臉色鐵青的看了一眼衣服上一個清晰的腳印,惡狠狠的咆哮起來“是誰在阻攔偉大的古族之主古滄瀾的腳步?”
威嚴的聲音響徹天地,刹那間風雨大作,雷聲不斷,無數雷霆組成的藍色巨龍在老者背後的烏雲中張牙舞爪,仰頭咆哮,將老者的身形襯托的越發高大。
“篤篤篤。”一個青衣人自遠方拄著一根碧綠的竹杖踏著慢悠悠的步伐走來。
他的雙目緊閉,相貌平凡,和猶如神祗的老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然而青衣人走過的地方,風雨消散,雷聲漸止,天地重現清明。
“用小師弟的話,你就是一個裝逼的老貨。”青衣人麵無表情的舉起竹杖遙遙指向老人的眉心“年輕人的事兒,你一個老不死的就不要去摻和了。”
老人的眉心一陣刺痛,他表情凝重的看向青衣人,絲毫不為他不敬的言語而惱怒。
因為老者認為青衣人有足夠的實力來挑釁他的威嚴。
“你是誰?”老者開口,不複之前的暴怒形象,語氣平靜“你可知與我做對是何種下場?”
青衣人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語道“大師兄說得對,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太多的蠢人,寧願用不知所謂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高傲,卻不願意把自己手中的刀子擦得更亮一點。”
“我已經給予了你足夠的尊重。”老者的聲音變得低沉無比,隱隱中帶著怒火“你是在拒絕我的善意。”
青衣人搖搖頭,揚起竹杖作勢欲打。
老人的雙瞳猛地一縮,他開始了進行了瘋狂的計算,刹那間就計算出竹杖的三萬六千道軌跡。
於是他動了,於方寸之地瞬息間移動了三萬六千零一次。
但是他少算了一次。
青衣人揮出了三萬六千零兩次竹杖。
所以他噗通一聲從空中掉落在地,華美的錦袍上沾滿了塵土,看起來十分狼狽。
老者站了起來,他的臉上多了一道清晰可見的發紅痕跡,正緩緩向外滲著血。
對於位高權重的上位者來說,你可以殺他全家,但你絕對不能讓他丟了麵子。
所以老人看著氣定神閑的青衣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