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各懷鬼胎(2 / 3)

綠衣使者是向三郡主請求,出動人手至淮東村布陣的,但三郡主認為消息不可靠,拒絕出動所有的人手,寧可在煉真宮等候曹世奇前來送死,也不想外出與神出鬼沒的曹世奇拚命。

她失望極了,隻好退而求其次,以同仇敵愾為理由,希望玄女壇的人和她天羅院殺手合作。

“她甚至想阻止我出動呢!”綠衣使者不滿的神情刻畫在臉上,“她身邊的人,全是些膽小鬼。”

“你堅持出動?”

“我能不抓住機會嗎?”

“可是……有此必要嗎?”

“沈大姐,你還不明白嗎?”

“不明白什麼?”心月狐一頭霧水,“這本來就不是你天羅院的事,你和三郡主隻有買賣的合約……”

“內情你不了解。”綠衣使者苦笑,不便將天羅院與翻江鼇的恩怨說出,“如果曹世奇不死,三郡主可以逃回山東,躲進安樂州漢王府享福。你們也可以逃回真定府,潛身窮鄉僻壤避禍逃災。我們呢,我可以放棄揚州山門,但決不可能放棄天羅院的基業,更不可能躲起來不做買賣,早晚會被曹民奇趕盡殺絕。所以,天羅院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我圖謀曹世奇的心念,比三郡主更為迫切,隻有殺死他,我天羅院才能屹立江湖保持威望。沈大姐,請幫助我。”

“餘院主,我抱歉……”

“你們願意在這裏,眼巴巴地等曹世奇來殺你們?”綠衣使者大聲說,“等別人來打,永遠成不了事。你們多等一天,就多損失一分銳氣,要不了多久,每個人所想到的事就是逃命。你是造過反的女英雄,該知道兵無鬥誌的結果,現在聚在高橋鎮的人,有幾個人真有與曹世奇生死一決鬥誌?”

“餘院主,你不要杞人憂天,三郡主已有萬全準備,已安排有可以對付曹世奇的人了……”

“真的嗎?”綠衣使者搶著逼問。

“這……”

“哼!你比我更明白那不是真的,對不對?”綠衣使者整衣而起,“兵貴神速,我得走了。”

“餘院主,我隻能祝福你們。”心月狐黯然地說。

“我們彼此都需要老天爺祝福。”綠衣使者感概萬端向外走,“人的祝福同樣靠不住,你們如果聰明,趕快自謀生路,那個三郡主成不了事。你們跟著打江山毫無前途。”

心月狐早就心中明白,跟著三郡主毫無前途,隻是無法擺脫羈絆,認了命。

住在煉真宮的三郡主是假的,碰上重要大事作不了主,必須盡快通知潛藏在鎮中的真三郡主,消息傳遞速度受到限製。

真的三郡主接到信息,天羅院的人已經快速離開了。

天羅院的人不聽約束,三郡主極為生氣,但也表明天羅院對除去曹世奇的事,確是盡心竭智最為積極,比她的人更忠心可靠。

她立即急返煉真宮,召來無雙劍客商量。

無雙劍客早就知道宮中有一個假三郡主,地位高的密諜們更是心中有數。自從與自稱陳素珍的美麗神秘女人勾搭上之後,這位大劍客在情緒上,有了顯著的改變。

他不再留心三郡主的活動,已經知道三郡主的心目中沒有他,不再做儀賓或駙馬夢,何苦枉費心機,強抑自己的欲望,討好這個裙帶鬆的郡主。

他真的開了竅,天下何處無芳草?

顯然已無法獲致他所想望的權勢,沒有再積極謀取的必要,因此他對搏殺曹世奇的事,不再熱衷,提不起勁,對一些事務也不加問聞,躲在陳姑娘香閨幽會的時間,比在煉真宮與部屬相處的時間多。

見到真的三郡主,他沒流露出往昔熱切忠誠的神情。

“天羅院的人擅自行動,前往淮東村布陣對付曹世奇,這件事你清楚嗎?”三郡主黛眉深鎖,臉上仍有不悅的神情,“他們已經走了。”

“我清楚。”他正襟危坐正經八百道,“郡主處理的事,我無權過問。”

他不想指出假三郡主處理是對是錯,隻表示他不會為這件事負責。

“你認為他們有否成功的希望?”

“應該不會。”他懶洋洋地說。

“應該?”

“是的,應該。”

“為何?”

“事實上我們已經被曹小狗孤立了,他在有耐心地等候我們出去和他玩命。我們已經集中全力,人多勢眾,他人孤勢單不敢來冒險,就等我們出去。這裏與城內的中山王府不同,中山王府阻擋不了他的突襲,脫身也容易,所以他才敢大膽再三襲擊。他正希望我們出去找他,他可以在任何進地打了就跑。天羅院隻有二十七個人,布下的暗器陣威力極為有限,所以……”

“所以沒有成功的機會?”

“應該沒有。”這次他答得斬釘截鐵。

“要不要派人策應?”

“郡主下令吧!”他又恢複無所謂態度,與往昔急於發表意見迥然不同。

“我在問你的意見!”三郡主臉色不悅。

他心中大起反感,但不便現於形色。

他先前所說的一番話,等於是明白表示,不可出去和曹世奇玩命,當然是他的意見。

“那就派人去吧!我領隊。”他臉色一沉,“還來得及趕到淮東村,協助天羅院的殺手布陣。南京方麵的人我指揮不了,最好由湯主事與公羊總管挑選人手。”

“咦!你怎麼啦?”三郡主狠盯著他。

“我?我隻是京都方麵的一個參讚。京都的郝主事很看得起我,言聽計從放手讓我辦事,我也不負郝主事所托。我希望趕快辦完這裏的事,趕回京都過年。現在有機會擺布曹小 狗,我不想放過好機會。”

“我明白了,你在生我的氣。”三郡主突然改變態度,嫣然一笑媚態橫生。

“我怎敢?”他也泰然一笑,顯得極有風度,“漢府的組織與江湖組合是不同的。江湖朋友桀驁不馴,合則留不合則去,一言不合,揮袖一走了之。漢府的組織主從分別嚴格,唯命是從,軍令如山。我在南京有如龍遊淺水,哪敢對主人生氣?當初在真定,郡主的親信以外的人,我都有權指揮自如,玄女壇的姑娘們,就不敢在我麵前充人樣,現在怎樣?她們七姐妹我就不敢向她們下令,請湯主事和公羊總管挑選人手是應該的呀!他們是南京鳳陽方麵的司令人哪!”

“你知道我不是指挑選人手,牽涉到指揮權的事。”

“哦!那又指什麼?”他糊塗裝到底。

一個挑得起放得下的人,一旦決定放下,心中沒沒有負擔,處理事務就會丟下感情的包袱,趨向用理智解決問題。

無雙劍客就是放得下的人。他心中沒有負擔,三郡主就失去左右他的媚力,轉而為自己的利益精打細算,牽涉到不利的因素,用心機設法減少損害,回避敏感而損利益的問題。

往昔要求表現自告奮勇的作法,他加以摒棄作有效的調整,不再感情用事,不再為追求三郡主而浪費感情,更無意重新拾回已經放下的感情包袱。

“你知道我指什麼。”三郡主笑不出來,臉色漸變。

她再也看不到無雙劍客往昔熱切的目光,再也看不到急於表現,替她建議策劃執行的忠心耿耿表情。

似乎無雙劍客成了一個陌生人,一個對成敗無關痛癢的普通部屬,不再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的普通百姓,甚至是一個無欲則剛的巨人。

她是男人追求的名與色最高象征,所有追隨她的人,都阿諛承歡討她的歡心,她是未來的公主。

現在,無雙劍客的態度突然轉變,她有點難以適應。

無雙劍客聰明機警,舍棄感情轉用理智,更為老練機詐,立即發現危機。

“目下急切需要解決的,是要策應天羅院采取何種行動,其他不是問題。”他立即改變了話題,笑容可掬,不想引起三郡主惱羞成怒,“我想,郡主也許擔心天羅院乘機一走了之。”

“他們敢?”三郡主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

“也許不敢。但潰散而走始終不構成背叛,與敢與不敢無關。我們不可能向曾經忠心耿耿,替我們勇敢地向仇敵攻擊,情勢不利而潰散的人,采取嚴厲手段報複問罪。這樣吧!我帶一些人前往策應相機行事。”

“不必去了。”三郡主有點沮喪,“如果他們真要走,我們也無法報複製裁,天下大得很,任何一處角落他們都可以藏身,即使江山已經在我手中,我也不可能令天下人窮搜遍掘把他們找出來。”

這是實情,天下各地,天知道有多少罪犯生活其間?嚴刑竣法,也決不可能使罪犯絕跡的。

三郡主不派人策應,斷絕天羅院的支援。

綠衣使者向玄女壇的人,說出行動的意圖,用意就是希望透過心月狐,勸說三郡主一同大舉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