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然後最後一聲宏偉的響起,綿長而雄厚的尾音在空中漫延著,直至消失。法師揉了一下被震得發麻的耳朵,最後看了眼在夕陽餘暉中反射耀目金芒的尖銳的塔頂,然後轉身跟上了還未走遠的卡麗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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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灰白色的,堅冰築造的大道上走過後,薩安很快與卡麗加分開了,當他到達目的地時,就隻有一間木屋,木屋的基層上覆著一層冰,一直延伸到平路麵上。
這讓他想起了不久前自我介紹為卡麗加的少女說的話,“您往前走就好了,那裏有座木屋,您的坐騎就在那裏————隻有那個房子附近的空地比較大。”
“用我陪您一起過去嗎,那裏住的家夥脾氣有問題。”
她語調說得誠懇,然而出於一種莫名的感覺,法師毫不猶豫的回絕了卡麗加的建議,直接往前走去。
在雪原上,黃昏時分天空仍舊明亮,光線隻比晌午時黯淡了一些,將整個無雲的天空渲染的一片蒼白。就在一片白光中,悠揚的鍾聲的餘音從建築的縫隙間消散,不久前街上還有人行走,到了現在,已經近乎於空無一人了。
剩下的人是奧爾本的守衛。
薩安腳步不停,很快從木屋旁走過,看向了被安置在一片空地上的裂蹄獸。在路上,他開到了不止一波的守衛。今天的天色在日暮後暗得很快,隱約從高聳的城牆外傳來漸起的風暴的呼嘯聲————那是已經從雪原上消失了近半年的遊魂的呼吸聲。
所以今天的守衛出動的格外多。
在甩掉了身後守衛一段距離之後,到底仍舊違反了宵禁的薩安站在簡陋在裂蹄獸前沉默的幾秒,便拿出從路上買來的一些普通的藥物塗在了裂蹄獸的後腿上。
盡管它的後腿呈完全違背生理結構的樣子扭曲著,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喘出的氣息在空中泛起白煙。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站起來。
但薩安想了想,覺得既然自己從寒杉鎮的老村長處遷走他養的裂蹄獸,那麼即使很長時間無法再讓它回去了,他至少也應該保住裂蹄獸的一條命,和它的腿。
所以他帶了點藥劑回來————因為他不會治療魔法。薩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在雪原生活的半年中,因為極端天氣的緣故,再加上遠超常人的,或者說是匪夷所思強度的精神力,薩安幾乎可以說是很輕易的,便從魔力之源建立了連接風元素以及水衍生元素冰的通道。
但他並沒有掌握任何與恢複有任何聯係的元素。
盡管在他蘇醒過來前,這具身體本身便連通了火元素通道————隨人,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這具身體本身對於火焰有著一種近乎本能般的恐懼,所以他至今沒能釋放出一次火係魔法。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那並不難想象,是心理障礙————對於魔法師來說,是高發事故————
魔法師從無環到虛環,本身是一次質的飛躍,是從無到有,是踏入探索著世界真實的第一步。
因此那一步是重要的,是困難的,也是危險而慘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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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夕陽下,法師想了想,扭頭看向從街頭轉向中露出來的屬於守衛的衣擺,便毫不遲疑的轉身向著一旁的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