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就是沒有年輕人腿好使。”
薩安站在原地微微調整了一下姿態,借著這個角度,他的視線從黑色的兜帽下穿過,正好可以看清守夜人攤開的手掌,灰白色的肌膚透著死氣。他能夠看見在攤平的手掌中央放著的祭壇碎石,那距離離他並不遠。
然而薩安知道自己並不能過去。“他感覺到了?”法師“問”向懷中的古書,“他感覺到了什麼......他隻感覺到不久前經過的法師的魔力異常純粹,又感覺到剛剛神殿裏出現了一股微弱的死氣。這個時間差非常的巧妙。”
他並沒有把握在肌膚相碰觸的時候仍舊控製住體內的魔力流動,讓它們表現出符合無環法師的特征。
“就算他聯想到了什麼,在沒有確鑿證據前,是不能將你以‘附體’的罪名帶走的。.......他們隻會纏到找到證據為止。”全知之書說道,然而又不得不承認被一名守夜人纏上,是一件無論怎麼想都不能再糟糕的事情。
因為一旦被守夜人跟上,便意味著與死靈法師有染。死靈是被艾格斯確實承認的種族,而死靈法師則是以生者身份踏足禁忌領域的已死而未亡人。
盡管兩者隻有一詞之差,然而實質卻差之千裏,因為前者的力量來源於不死而後者,恰恰源自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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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人暗中皺了皺眉,對麵幾步之外的法師仍舊站立在原地,一點動彈的意願都沒有。他能夠感受到那赤.裸的不加任何遮掩的審視目光從黑色的兜帽下停留在他身上,盡管那視線充滿壓迫感,但守夜人並不擔心。
最高不過是一名虛環法師。出沒於雪原的法師並不少,因為這裏特殊的極端環境可以幫助他們的魔力之源與外界的冰元素間的通道,因此這裏的法師多為單一冰係,偶爾會出現風屬性。因此守夜人一點也不擔心這名元素法師的實力,他隻是有些焦躁,因為時間無意義的流逝。
在半響後仍舊沒有得到回應後,渾身黑袍的老者生著一層厚繭的指肚擦過手中的石塊,然後他收起了一直攤開的手掌。
一直看著守夜人的薩安在對方有所動作時,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他微微仰頭,冷冷的看著迎麵扔來的祭壇碎石,然後微不可查的側移,將殘骸從身旁讓了過去。
然而他沒有聽見石塊與堅冰築造的路麵碰撞時應當發出的撞擊聲。
“.........法師大人?”
他聽到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的有些熟悉的女聲在背後響起,盡管嗓音壓低,仍舊顯得清麗明亮。
薩安借著愈發昏暗的淺白的光,微微測過頭看向身後。卡麗加雙手捧著接到的冰冷的石塊,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不久前從神殿中突然暴起襲擊她的噬魂犬下,救下她的法師。從這個角度,她正好能夠看到全身裹在黑色鬥篷內的法師微微側過來的臉,兜帽下露出的蒼白的下巴。
日暮時分愈發冰冷的空氣中逐漸起了風,卡麗加微微吸了口冰冷的空氣,說出了在一路上最想說的話語:“真的....十分感謝您從噬魂犬下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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